手中的拨浪鼓放到了摇篮小床里,回想起前几日,伊尔根觉罗氏派人来毓庆宫中讨要的小衣服,蹙着眉头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钱嬷嬷点头回道:“是啊,若老奴没记错的话,大福晋这胎好像也才八个多月大,她与您、三福晋都是紧挨着被太医诊断出身孕的。”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早产了啊?”
瓜尔佳氏用白皙的右手摩挲着木栏杆,喃喃低语。
钱嬷嬷吞了吞口水,瞥了一眼摇篮小床,而后凑近瓜尔佳氏的身子压低声音道:
“主子,老奴碰巧听了一耳朵,似乎大福晋这次早产是因为下午时在府里与大阿哥起了争执,大动肝火,所以才见红的。”
听到自己乳母的话,瓜尔佳氏的一颗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大阿哥夫妻俩的恩爱关系在宗室中是出了名的。
如今两个人吵架吵得女方都早产了,肯定是因为自己儿子那件小衣服了!毕竟大阿哥一直与她们家太子爷不对付,看见“毓庆宫”三个字就不爽的想跳脚。
“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瓜尔佳氏懊恼的伸手扶了扶额头,咬着红唇仔细思索了几息,就忙拉着乳母的胳膊急切道:
“嬷嬷,我记得当时太后娘娘送给我的那颗老参,我不是生产时没有用上吗?你现在即刻拿着老参,带着牌子出宫将其送到大阿哥府上,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主子,这药材最容易被人动手脚了,咱这个时候送药材过去合适吗?”
“再者那可是太后娘娘给您的赏赐呀,您一声不吭就转送到大福晋那边,是不是不太好啊?”
听完自己主子不太适宜的吩咐,钱嬷嬷瞬间就迟疑了。
“唉,现在事情紧急,管不了这么多了”,瓜尔佳氏双手交握,焦灼的来回踩着地毯走动着,“大嫂产房外肯定有府医在那里等候着,你把药材给他们检查一下,用不用随他们,等以后我亲自去给太后娘娘说这事,如果皇玛嬷知道我把老参转送到早产的大嫂那里了,肯定也是赞同我做法的。”
“快去吧,别真出人命了,生产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自己乳母仍旧迟疑的站在原地踌躇,瓜尔佳氏忍不住又摆摆手催促了一句。
“是,主子,老奴这就去。”
看着神情着急的太子妃,钱嬷嬷叹了口气,冲着瓜尔佳氏俯了俯身就快步告退了。
躺在小床中的弘晞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也不由紧张的攥了攥小拳头,他记得历史上大阿哥与他的原配嫡妻是先诞下了四朵金花,后来才生下一个嫡子的。
女子生产本就伤身体,更别提在如今这个医疗技术不算发达的清朝初期了,连续生产败坏了大福晋的身子,嫡子没多大,大福晋就撑不住,年纪轻轻的去世了。
弘晞边想边无意识的又将右手食指塞进了嘴巴里吮吸着,他虽然不知道眼下准确的日子,但他知道历史上他阿玛与额娘大婚的时间是在康熙三十四年,如今他都出生了,想来不出意外这次大伯母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金贵嫡子了。
“璃安,孤看到刚才钱嬷嬷匆匆忙忙往毓庆宫门的方向走了,她这是要去哪儿呢?”
刚在前殿忙完的胤礽,用右手掀开门帘走进内室,对着站在小床边的瓜尔佳氏,边说边指着室外的方向疑惑的询问道。
心神不宁的瓜尔佳氏抬头瞧了胤礽一眼,就几步上前忧心忡忡地说道:
“爷,臣妾刚听到消息说大嫂早产了,情况好像有些棘手,我就让钱嬷嬷把之前皇玛嬷送给臣妾的那根老参送过去,兴许会派上用场。”
“怎么会发生这事儿?大嫂不都生过四个孩子了吗?经验如此丰富,咋还早产了?”
胤礽隔着栏杆将躺在里面的宝贝儿子抱了出来,听完他媳妇说的话后,嘴巴惊得都张开了。
弘晞听到他阿玛这话,心中一叹,闭了闭眼,果然他没有猜错啊,大伯母已经生了四个孩子了,这胎就是拖垮她身子、间接要了她性命的嫡子了。
“殿下,大嫂早产的原因可能与臣妾也有些关系。”
“什么?”
听到这远远意料之外的话,父子俩瞬间齐齐吃惊的瞪大了瑞凤眼。
“唉”,想起上个月自己不慎早产,在产房中苦苦挣扎产子的经历,对伊尔根觉罗氏如今的危险遭遇感同身受的瓜尔佳氏眼圈立即就红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后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