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来真的。
时绥无情地将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刚想拒绝,却见陆淮知垂下眼睑,用他微哑的嗓音低声道:“算了,我只是看好几个三中的一直看我,想问问你们怎么处理。”
“没事,我一个人也挺好。”
最后,时绥表情冷酷地坐在了陆淮知旁边。
池青回来了,看着汪城一言难尽的表情,问:“怎么了?”
汪城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时绥跟某个东西很像?”
池青:“什么?”
汪城顿了顿:“镇宅神兽。”
最凶的那种。
运动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池青跟汪城很快就从看台上下去参赛, 只剩下陆淮知和在旁边坐镇的时绥。
喇叭里不断响起其他班写的加油稿,念台词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饱饭,说话声音细声细气, 语调也没有起伏, 听得时绥昏昏欲睡。
最近几天训练回家后, 陆淮知还抓着他视频电话,每次都打到将近晚上十一点半才停,就算他去网吧兼职都没放过。
现在好不容易不用上课,光明正大地休息。
时绥余光瞥见陆淮知在用手机百度,边看边写加油稿。
他暗道, 加油稿又不是情书,陆淮知还写的这么费劲。
在周围喧嚣的叫好声和播音员没有语调起伏的广播中, 时绥很快打起瞌睡。
陆淮知加油稿写的差不多后,将那一摞纸条放进书包,一转头,发现时绥的身子在慢慢往右边倾泻。
时绥刻意坐的跟陆淮知保持距离,就算睡着后倒的方向都是跟陆淮知相反。
陆淮知扫了眼时绥即将磕到上方台阶的脑袋, 伸手,轻轻扶住。
他往时绥旁边挪了几步,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坐下,然后,把时绥的身子拨正, 准确来说, 是往他这边歪来了点。
时绥脑袋顺着重力方向,一点一点, 靠在了陆淮知的肩上。
可能是这个姿势比之前整个人没有倚靠舒服得多,时绥本来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 还自发地朝陆淮知这边挪了挪屁股,将脑袋完全枕在陆淮知的肩上。
陆淮知也很自觉,将肩膀压低。
姿势固定好,陆淮知随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准备刷题。
可他看了不到五分钟,旁边的人却突然把头往里转了转,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脸几乎埋进了他的脖子里。
温热均匀的呼吸顺着衣领往颈项钻,丝丝缕缕,陆淮知身体变有些僵硬。
他不知道时绥睡觉这么不老实。
可他也没把人推开。
时绥睡觉时还会小声地哼唧。
“陆淮知……”
陆淮知听猝不及防到了自己的名字,捏着练习册的手不自觉收紧。
“傻逼。”
……
陆淮知有些无奈。
怎么睡着了还这么凶。
时绥换了姿势后,睡的也很不安稳,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陆淮知偏头观察了一下。
上午的太阳不强,却正好在两人的正前方,时绥觉得刺眼,就下意识避着光睡。
陆淮知想了想,左手举起试题册,挡在了时绥正前方。
时绥立马安分。
——
汪城跟池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原本中间宽的能坐下一个人的时绥跟陆淮知此时正紧紧挨在一起,准确来说,是时绥靠在陆淮知肩上,整个人都快掉人家怀里了。
而陆淮知更怪,从来坐姿挺拔的他肩膀往□□斜,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非常巧妙地遮挡住两人的脸。
要是其中随意一人换了性别,汪城都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做坏事。
不过时绥什么时候会靠着人睡了?
学霸把练习册举这么高,仰着头看题不会脖子酸吗?
他刚准备上前看个究竟,一走动,不小心踢到了时绥书包前的保温杯。
哐当一声,杯子往旁边滚了滚。
时绥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声脆响吵醒,他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凸出的喉结。
时绥:“?”
他不用辨认,都能知道喉结的主人是谁。
难怪睡觉的时候他感觉旁边味道怪好闻的,还以为是汪城刚洗过校服后的味道。
所以,他是怎么睡到陆淮知肩上的?
时绥只记得自己很困,然后脑袋慢慢往旁边掉,最后被稳稳接住,他睡得更香了。
所以,是他主动靠过去的?
时绥僵着脑袋,装睡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恰巧陆淮知放下手中的习题册,去给时绥捡杯子。
时绥脱口而出:“你偷喝我水?”
主打一个恶人先告状。
时绥说完簌地直起脑袋,拿回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