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的,小黑小白是他照顾的,整个家里,全是他的痕迹。
可天台的回忆似乎更浓重。
泳池的水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她站在泳池边上,想起他在水里的样子。
水波颤动,晃人眼,她眨下眼睛,蹲下来看水池深处。
是一小堆珍珠零零散散沉在水底。
怎么会有珍珠呢?
鲛人泣泪,泪化成珠。
在他不确定她是否能活着那几个晚上,他为她流泪了。
水滴在池面,消失不见。
戚喻捂住眼睛。
虞昭然。
她无力地坐到地上。
微风吹过,吹散颤然的池水,水面层层荡开,模糊池底的珍珠。
“不必痛苦,因为痛苦是必然的。放弃自我,你才不会痛苦。”
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戚喻抬头,四处环顾。
她人不在。
可她的声音却能清晰传进她的耳朵。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日升日落。
戚喻在天台独坐了一夜。
一夜未眠。
她看着太阳重新从天际升起,照亮这个破碎的世界。
虽然已经不是普通人,但身体机能仍然需要运转。
戚喻下楼找吃的。
冰箱里,都是崭新的食材,柜子里的东西都井井有条,调味品甚至还贴了条。都是虞昭然整理的。
戚喻扶住料理台。
她需要出去透口气。给小黑小白续上吃的和水,戚喻出门。
别墅距离闹市商场有段距离,她徒步走过去,看到了人烟。
她好久没吃过小吃摊了。高中时拉着棠高阳到处吃,吃坏肚子,仍然乐此不疲的尝试,接手酒吧后,这些东西好像成了遥远的记忆。
早市商家已经开始出摊,这会还不是买早餐的高峰时间,行人顾客不多。
戚喻一家家看着,考虑吃哪家,有争吵声传来。
“你吃完了说没钱,你来吃霸王餐?”
“抱歉,我的钱花完了。”
“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送。”
“我没有家里人。他们都死了。”
“嘿,你来找茬的是吧……”
戚喻听着声音熟悉,循着声音望去。
是那个女人。
她在人群外望着,没有出声,看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女人却在人群中瞥见她的身影。
她指着戚喻,“她可以帮我付钱。”
所有人看向戚喻。
戚喻装作不认识,转身就走。谁知那女人上前一步已经拉住她的手。
“你如果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没人会解答你的问题。”
戚喻看住她的眼睛。
女人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威胁的情绪,瞳色很淡。
戚喻付了钱。
她吃完了戚喻还没吃,顺势在这家也点了餐,吃饭期间,女人就坐在她旁边,没有上次一样离开。
“为什么这次没走?”戚喻问她。
“你需要我。”
她坦诚地让她意外。
“要再吃点吗?”她吃,她就这么干看着,戚喻觉得怪怪的,随口邀请了下她。
“多谢了。”女人很坦然地接受,又问一句,“都是你付钱吧?”
戚喻喝一口咸口豆腐脑,“不然呢,你有钱吗?”
女人低头继续吃。
“你叫什么?”戚喻问她。
“九黎。”
很怪的名字,更像是代号。
“是真名吗?”
“是。”
“我叫戚喻。”她介绍自己。
九黎夹起戚喻面前的一块馅饼放进嘴里,“你叫什么不重要。”她吃饭并不着急,细嚼慢咽。
“为什么不重要。人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名字怎么证明曾经有过这个人?”
“有些人的存在并不重要。”她低头吃饼。
戚喻抬眼,“你是说我不重要吗?”
九黎苍白的脸上出现很浅很淡的笑意,“你我这样的人存在与否不重要,我们迟早都会迭代消散。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人迟早会死这没什么可说的,她说话说的深奥,戚喻不想深究。
“也对,人一出生就是为了走向死亡。”就像昙花,昙花一现,在短暂的时间拼命活着。
清晨的朝霞淡去,早市的人流流动起来。
戚喻放下筷子,“吃饱了吗。”
九黎捧着碗将最后一口豆浆喝下,“稍等。”又在嘴里塞了半块油条。
戚喻起身去结账。
两人与人流逆行,慢慢往早市外面走。
“你多久没吃饭了?”
她没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