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服兜里摸出口红,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慢慢涂抹,随之洗手间传来命令,“你帮我晾一下衣服哈。”
张弛无奈地去了阳台。
在邢佳返校的前一天,窦方搬进了马跃他姑父家的老房子——她可不想让邢佳发现自己混得很惨,彭乐这个大款男朋友变成了长翅膀的鸭子,并且她也沦落到满大街流浪。不过很快窦方和马跃的网店生意就开张了,窦方兴头全都扑到了自己第一个创业项目上。但随即窦方就发现这个事业简直毫无乐趣,比起理发店和餐馆,在仓库里上班根本就像在坐牢,一个人面对四堵墙,敲键盘都有回声,仿佛武侠小说里的面壁思过崖,可以把人逼成独孤求败那种。
幸好张弛还信守诺言,每天下班都过来。仓库里满地都堆的货架,就一张桌子,两个塑料凳,一台电脑。窦方用电脑上货,传图片,张弛在旁边看手机,后来他索性把笔记本电脑也搬了来,打打游戏或者看看文件。有次张弛出去后,电脑没关,窦方往他的屏幕上瞟了一眼,她看见那是一份盖了公章的文件,上头有一连串公司的名字,底下还有彭瑜的签字。听见卷帘门响,窦方慌忙收回目光,盯着电脑,网页上花花绿绿,她心乱如麻。“我不想干了,”窦方回过神来,她裹着羽绒服,跺了跺脚,“这里头连暖气都没有,冷死了。”
“你等我一会。”张弛合上电脑,去外面超市买了个电暖器,刚插上,跳闸了,他又去趟超市,换成两个功率小一点的,一个放在窦方脚下,一个在桌上。之后他又替她把塑料凳也换成了人体工学椅,窦方一方面觉得他跑来跑去辛苦,另一方面觉得他花钱有点大手大脚的,“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这样舒服点,”张弛根本不在乎,“要不要再给你买个靠垫?可以保护腰。”
窦方扔下鼠标,走过去抱住张弛,下巴抵在他防寒服的前胸上,窦方仰着脸,脸上有点不爽,“喂,你追女孩时,都这么勤快吗?”
“我没追过,这是第一次。”
窦方想,鬼才信你,“以前那个呢,叫胡什么?”
“那时候也没有。”张弛也把她搂在怀里,眼神特别真诚,“真的是第一次。”窦方咬着嘴唇,被电暖器烤得发红的脸上露出微笑,张弛在她耳边说:“还冷吗?去楼上吧。”窦方说马跃交待给她的活还没干完,“别干了。”张弛把电源一拔,拉着窦方离开了仓库。
马跃亲戚家的房子,说是两居室,其实面积不比别人一居大,里头堆得满满当当的,家具都微微发黄,能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还算干净。室内有点樟脑的味道,采光很好,太阳把玻璃窗照成昏黄色,而且暖气很足。这让张弛想起了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童年,他拉开防寒服的拉链,走进卧室,发?s?现那里居然盘了个农村大炕,对面电视机上放着一个很不搭调的粉红绒毛猫。
窦方往后一跳,坐在炕沿上,炕很高,她的两腿在下面晃荡,“还行吧,这儿?”张弛说不错,他收回打量的目光,见窦方还穿着毛衣。她在车库里上班时,总是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进来这一会,脸上有点发红。“你不热吗?”张弛提醒她。
窦方又从炕沿上跳下来,“你先坐。”她跑到另一间房,那里同样堆满了杂物。窦方埋头在衣柜里翻了一会,换了件宽松的紫色长t恤,七分打底裤,扭过半身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捣鼓了有十来分钟,她像没事人似地走出来,张弛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看了她一眼。
“唉,腰酸背疼。”窦方展开四肢,扑倒在炕上。张弛把遥控器扔开,转身说:“我替你按一按。”刚在窦方肩膀上捏了一下,窦方就哀叫连连,他手劲轻了一点,从肩膀按到腰上,在那里停了一会,窦方忽然咯咯一笑,身体一缩滚到一边。张弛和窦方并头躺下来,搂着她。
这个炕特别大,可以随便乱滚,就是太硬。窦方跟张弛说:“我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我跟她去村里玩,她家就是这样一个炕,全家好几口人晚上横着睡在一起,特别好玩。不过我那时候在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全家都挨在一起睡,半夜她爸妈想要那个,可怎么办啊?”
张弛有点想笑,“你那时候思想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
窦方鼻子哼了一声,以示不屑,“我可是从小博览群书。”
“是博览黄书吧?”
窦方捂着脸偷笑,张弛把她揽进怀里,低头亲她。手滑到她腿上,发现隔着打底裤,又抚摸到了背上。在背后没有摸到胸罩的搭扣,他说:“你刚才是不是把内衣也换了?”窦方不承认,张弛把她的t恤脱掉后,看见她换了一件造型奇特的胸罩,是红色缎面的,胸前有个巨大的绸缎蝴蝶结。窦方睫毛扇动着,轻声说:“这是情人节主题的。”她躺在那里,像个系了缎带的礼物,正在期待别人打开。
张弛考虑了一下,说:“那我也得送你点什么。”
窦方冲电视机上的绒毛猫努了努嘴,“你送我的就是那个呀。”
“那个不算。”
“我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