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点头,说:“找了几天,大概有五六天吧, 慢慢习惯你不在家了, 她就不找了。”
“她晚上回来吧?也不知道看见我还认不认识。”海珠嘀咕。
猫舔完鸡血带着半身沾血的毛进来了,三只猫相互舔嘴巴子, 毛理顺了又翘着尾巴往海珠腿边蹭,夹着嗓子娇声喵喵叫。
“小白跟小灰的肚子怎么这么鼓?长肥了还是揣崽了?”海珠抬起腿,嫌弃道:“别往我腿上蹭,一身血腥味。”
“揣崽了。”齐阿奶出来说,她拎桶舀水准备烫鸡毛,说:“海珠,姑爷今晚不走吧?鸡都宰了,晚上喊他们一家也过来吃饭。半个月前,一艘北方来的船运来半船的瓷器,我新买了碗碟汤钵。”
“姑爷?”海珠愣了一下,迟疑地问:“婚期定下了?”
“忘了跟你说了,元宵节那天他爹娘过来了,我们就把日子商定好了,十月初八,说是姑爷择定的。”齐阿奶无视她的诧异,说:“你俩都出去玩一个月了,婚期早点定下也好,成亲了我就不操心你了,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海珠听出了言外之意,老太太还是担心她跟韩霁把持不住,怕她还没成亲先大了肚子,最后落个坏名声。暼了旁边的三个小的,她什么都没解释,转过话头说:“不用准备他的饭,他不在永宁过夜,待会儿就回府城了。至于侯夫人那里,椰子和活鸡也给她送了一份,饭好了我去喊一声,来不来都随她。冬珠,你待会儿去红石村一趟,晚上喊娘过来吃饭。”
冬珠点头,捧着椰子就出门。
风平和潮平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跟上。
这是出去炫耀去了,海珠轻笑一声,她扎起头发,从筐里掂个椰子用刀撬开,插根稻杆递给齐二叔,说:“我按着人头数带回来的,每人都有一个,尝尝吧。”
齐二叔垂眼,接过椰子吸了一口,说:“很特别的味道,长得也奇怪,这么厚的壳怎么会沁进去这么多水?长出来的时候是有口子的?水灌满了又长住了?”
“这里面不是雨水,长出来就是个圆球,至于里面怎么会是椰汁而不是像苹果一样的果肉,我也不清楚。”海珠耸肩。
大白猫跳上齐二叔的腿,伸爪子扒拉椰子壳,海珠抱走它打它的毛爪子,她从筐里拿个椰子扔地上让它们磨爪子。
“我回屋睡了,韩霁走之前若是过来了也别喊醒我。”她交代一声。
齐二叔应声。
海珠睡下还不足一个时辰,韩霁换了身衣裳过来,他见齐阿奶一个人在门外拔鸡毛,又回去喊两个仆妇过来帮忙,嘱咐她们有眼色点。
“海珠睡下了,还没醒,睡之前特意交代说你来了也不能喊醒她。”齐二叔笑言。
“那就让她睡,在船上她就没睡好。我是过来辞行的,走了近一个月,府城还有事在等着我处理,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利索了我再过来。”韩霁压低声音说。
“你忙你的,不用这么讲礼,我们家的人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礼数,你忙你就走,不来打招呼我们也不怪。”齐二叔往背后的屋指了下,说:“海珠不是黏人的性子,她也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她有她的事做,你不来她也不会生闷气,你就安心忙你的事,你的事多也重要。”
韩霁点头,他往屋里看一眼,说:“最多一个月我就过来了。”
人走了,齐二叔满意点头,这小子还是挺在意海珠的,不然就会顺着他的话头说得空了再来。得空这种话是虚的,只要有心,一年都头都不得空。
……
厨房里响起剁肉的声音,海珠被这动静吵醒了,她一睁眼盯着房顶,房顶在她眼里是晃荡的。坐船久了她脑子里都是晃动的,晃久了她就是站在平地上也觉得地是晃的。直到彻底醒神,那种晃荡的感觉才散去,穿鞋下床的时候还差点绊一脚摔地上。
“海珠你醒了?”齐二叔听到动静喊一声。
“醒了。”海珠应一声,她坐在铜镜前梳头发,跟船出海一个月,她晒得越发黑,咧开嘴,一口牙白的晃眼。
“吱呀”一声,门被推来了,海珠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没人进来,她纳闷地扭过头,一个胖丫头流着口水爬进来了。
“呀,你是谁呀?”海珠放下梳子走过去,她蹲在星珠面前,高兴地伸出手,说:“还认不认识我?大姐抱你起来。”
星珠翻身坐起来躲开她的手,睁着黑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她看。
海珠缩回手,跟她面对面蹲着,由着她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是大姐,还记得我吧?”
星珠不理她,扭身往外爬。
海珠走过去要抱她,她大着嗓门啊啊叫,不让她碰。
“海珠你别抱她,身上脏的没眼看,谁抱谁跟着脏。”齐二叔说,又说星珠:“瞧你那张臭脸,有人抱你你还不乐意?之前她走了你找,现在她回来了你又不让她碰。”
齐老三听到声从外面进来,说:“海珠你别稀罕她,你冷她一会儿,就当看不见,过一会儿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