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干燥,颜色有白有黄,其中的细绒已经剔干净,韩霁看了一眼递给她,说:“形状挺好,白色的最值钱。在哪儿割的?”
“海上的一座陡崖上,内部是空的,有不少金丝燕筑巢。”海珠也是偶然遇到的,她那天出海是为了找海豚,海豚没找到,她路过一处陡崖,一只贼鸥殴打海燕,她跟过去看热闹,离得近了她看到陡崖内部进进出出的海燕。
“这个拿去京都最值钱,等我回京的时候给你捎过去卖了。”韩霁主动说。
就等他这句话了,海珠重重拍他一下,“够意思,出去坐吧,别站在厨房占地方,你一进来,显得厨房都挤了。”
锅里的肉坨煮的半熟,海珠用筷子把肉插起来过冷水,听见冬珠回来,她探出头问:“卤菜卖完了?”
“卖完了。”冬珠端起桌上晾的水喝,嗓子舒坦了喊韩霁一声,她蹦了几下钻进厨房,“姐,有用得上我的吗?”
“给我撬几个鲍鱼,我待会儿炖肉。”
“撬几个?”
“最起码一人一个。”
海珠买了六斤五花肉,她想着做红烧肉麻烦,做一次索性就多做点,晚上炖一罐肉,蒸条鱼,炒钵蟹,再炒两盘素菜,就差不多够吃了。
煮得半熟的肉坨擦干水分,锅里倒油,油热了把肉坨滑进油锅油炸,五花肉太肥了,油脂炸一部分出来吃着不腻。
锅里滋啦啦响,待肉坨表面炸出脆皮,海珠让风平走远点,她后仰着身子把肉坨捞起来,随后把滚烫的热油一勺一勺舀进瓦罐里,最后留个底油丢两块儿方糖炒糖色,肉坨再倒进锅里上色。
“我闻到香味了。”冬珠拿洗干净的鲍鱼进来,站锅边问:“倒进去吗?”
海珠点头,跟着舀两瓢水倒进锅里,秋油上色,草果茴香八角桂皮香叶调味,焖煮至沸腾,她尝了尝味,有些淡了再加点盐,随后连汤带肉一起舀进陶罐里。
风平分两根柴引燃泥炉里的火,一股青烟过后,火烧旺了再由冬珠接手。
夜幕降临,两只小猫从外面寻食回来,肚子鼓着,一身的鱼腥味,进来了喵一圈,跟每个人都打个招呼。
鱼和蟹接连出锅,齐阿奶过来一趟,见海珠在炒菜心了,她去隔壁盛饭过来。
韩霁有意表现,他腿脚勤快的也跟了出去,不顾齐阿奶的推辞,两手捧着三碗米饭过来。
“少将军?”对门的男人愣了一下,走近了看清了人,“还真是啊!”
韩霁点了下头,说:“今晚我只想跟好友吃顿饭。”
男人了然,他拍了下嘴,转身回自己家。
“我怎么觉得少将军对海珠有意思?”关上门了,他跟他媳妇低声嘀咕,“他但凡来永宁,必到海珠家里,这还端上饭了,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厨房门朝哪边开。”
“我听说之前剿匪的时候海珠也去了,如果消息不假,少将军能喜欢上她也说的通。海珠敢闯贼窝,能出海养家,还会一手好茶饭,长得又俏生生的,喜欢上她不奇怪。”年轻的妇人伸手往南指了指,说:“我一直以为沈虞官家的小六爷是喜欢海珠的,最近听他府上的丫鬟说,他看上了一个住在荒岛上的渔女。”
“将军府能让她进门吗?”男人不关心沈遂如何。
妇人不吱声了。
对门的院子里吃起了饭,但饭桌上不算热闹,甚至有些安静,心思浅的埋头吃饭,炖得软烂的红烧肉捣碎拌在米饭里,再浇上一勺浓稠的汤汁,齐老三两口子和三个小的吃得抬不起头。
齐阿奶暗地里不时暼韩霁一眼,韩霁察觉到了也装不知道,偶尔分神还给风平和潮平挟一筷子菜心。
一顿饭吃完,韩霁提着灯笼离开。
他离开后,海珠跟冬珠收拾了厨房,姐妹俩锁了门在院子里烧水洗头洗澡,其他人都出门了,潮平和风平吃撑了,齐老三带着老的小的出门去街上散步消食。
“怎么没星星了?明天要变天?”海珠梳顺了头发,抬头时发现星星被乌云挡住了。
“十月份了,落场雨也该凉快点了。”冬珠搬来椅子坐海珠身边,姐妹俩坐一起晾头发。
头发半干,巷子里响起潮平的笑声,消食的回来了,海珠开门让他们进来。
“我在街上听人说明天要下雨,海珠你明天不准出海。”齐阿奶进门就说。
“行吧,那我跟韩霁去府城,正好看看砗磲雕出来的样子。”
没有官船,商船也不敢冒雨在海上行进,韩霁被迫又在永宁留了三天,雨停了才搭乘商船回府城。半路上遇到西行的官船,官船改道,跟着商船去临近的码头接人。
海珠跟着韩霁登上官船,雨虽停了,但太阳没露面,齐阿奶不许她出海,她索性跟着韩霁去府城玩。
“好兄弟,辛苦你了,等你成亲那日我给你送份大礼。”刚一碰面,韩霁先跟沈遂说好话,“现在我回来了,你去忙你的终身大事吧,有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沈遂捶了他两拳,说:“我从这里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