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包馄饨又洗碗,一百文,齐老三充当跑堂还要负责倒泔水,也是一百文,齐二叔是五十文。
齐老三又拿五十文给海珠,说:“还按之前的,我赚了钱给你交一半,至于你三婶,她给你帮忙抵饭钱。”
“行。”海珠收了五十文又放回钱箱里,说:“剩下的饭你就别死撑着都往肚子里塞,撑出毛病了还要花钱看大夫,省的粮食还不够抓药的钱。往后再剩下饭菜,你选好的盛起来给我三婶的娘送去,剩下的倒破碗破盘里放门外喂猫和麻雀。”
“噢,好。”齐老三不吃了,他看了眼日头,把剩下的粥舀碗里倒出去,然后跟着海珠去海边。
“船搬来搬去麻烦死了。”海珠嘀咕。
“还是住我们老家方便,出门就是河,船停在河里也没人偷。”齐老三吁口气。
他拐道去相熟的人家托人帮忙搬船,海珠直接去码头等着,见三人扛着船过来了,她跟过去。
渔船放进水里,一人拽住船锚,等船稳当了拖着船尾触岸,跟海珠说:“我给你拽着,你上去。”
“改天让我三叔来请两位叔伯去我家吃饭,我三叔成亲时办得简单就没请你们过去,你们去了让我三婶做桌好菜,把这顿喜酒补上。”海珠站在船尾上说。
“行,我们得空就去。”年纪稍长的男人挽起船绳打个结抛到船尾上,往船尾上蹬一脚,渔船顺着力道滑了出去。
“老三,你这个大侄女是个能说会道的,你这个当叔叔的还不如她。”
齐老三笑了下,说:“我们一家就我是个榆木脑袋,海珠随了她爹,我大哥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那咋回事?你是你娘抱回来养的?”
齐老三踹他一脚,“走了,我回去了还有事忙。”
走在路上他仔细琢磨了下,或许他是老来子的原因,爹娘生他的时候年纪不轻了,所以他笨嘴拙舌不灵巧。
……
到了海岛,海珠提着竹篮停船登岛,她往沙坑里瞅一眼,空的,老龟又下海捕食了。
她去找沈遂,他换了衣裳束了发,胡须刮干净了,走出来也能入眼了。
“呐,给你送饭来了,两盘馄饨,一罐葱油。”她把葱油的吃法告诉他,说:“嫌厨子做的不好吃就回镇上去找我,禁海的这三个月,若是不变天下雨刮风,每天早上我都做早食,你过去吃了再回来。”
沈遂很坚定地拒绝了,“不会是我娘让你来引诱我上岸的吧?”
海珠白他一眼,她闲出毛病了才会掺合他家里的事,“我走了,你继续守着岛吧。”
沈遂没留她,转身提着竹篮去大厨房,韩霁走了连厨子都带走了,就留了个做大锅饭的伙夫,煮饭炒菜都是一个色,搅一起就是喂猪的猪食,他天天是不到饭点就饿了,到了饭点闻到鱼腥味又要吐。
“先烧水,水开冲葱油,馄饨煮熟了就捞出来。”他站在灶边盯着伙夫做事,叮嘱道:“火候掌握好,别把馄饨煮破了。”
“参将你放心,我做菜不行但烧火没问题,要不我烧火您掌勺?”
沈遂:……
他要是会做饭还颠来倒去说这些废话?他走出厨房,琢磨着有没有可能把海珠喊回来。
海珠已经离开海岛了,她没在海上逗留,直接回了码头,到了街上看冬珠的饼摊还摆着,她走过去问:“小老板,几文钱一个饼?”
说罢看风平旁边坐着潮平,她指着人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跟二旺玩去了?”
潮平缩着脖不吭声。
“二旺送他过来的,我还给了他一个饼。”冬珠眯眼盯着潮平,阴恻恻地说:“你不是说大姐让你来的?”
“我、我……”潮平扭手指,“我想过来玩。”
风平揪着他的耳朵,说:“你撒谎骗我们!”
海珠抱臂啧啧几声,还真是小看他了,不声不响的两头骗,不,加上二旺就是三头,他一个人胡说八道忽悠了三方人。
贝娘敲了下桌子,海珠抬头,看见齐阿奶找了过来。
“你要挨揍了。”她哼笑,等她奶走过来就告状:“潮平骗二旺送他过来,来了骗冬珠说是我让他来的,我们还坐在家里以为他在巷子里玩。”
齐阿奶虎着脸扯起潮平照着他屁股狠拍两下,“你胆子大的很,也不怕坏人给你抱走了。”
街上路过的人饶有兴致地看打孩子的戏码,潮平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意思哭,只好苦着脸任打任捶。
“买饼吗?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冬珠趁着人多抓住机会卖饼。
铜板扔进钱箱里,冬珠喜笑颜开地喊:“三婶,揪面包馅了,给这个阿嫂包个大饼。”
贝娘眼神复杂地看她,低头麻利地揪面坨。
海珠想笑。
“走,我带你去找你二哥。”齐阿奶拉起潮平,“你少在这儿捣乱,耽误你二姐赚钱,她能打哭你来招揽客人。”
海珠这下没绷住,扬起嘴角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