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用船,我下午用。娘,我跟贝娘晌午不回来吃饭。”
齐阿奶点头,不用交代她也知道。
饭后一家人分三波走,齐老三推车拎水桶去打水,齐阿奶进厨房洗碗,除了齐二叔,剩下的人都在忙活着切馅拌馅,贝娘见拌馅她插不上手,就跟着风平一起收拾出摊用的东西。
等齐老三打水回来,他推着车带走一行人,齐阿奶把昨晚换下来的脏衣裳泡盆子里,带着潮平锁了门去红石村接另一个孙子。
“老二,你先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我待会儿回来了推你出去转转。”她隔着门说。
“好,我不急。”
家里空了,齐二叔先是听着潮平的说话声一步步走远,待听不见了,他拿起小木锤捶腿捶肩。
门前过路的人说话,巷子里小孩的嬉笑,男人和女人的争吵,院子上空飞过的鸟,他都认真地听着看着,平常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这些就是他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一只猫轻巧地掠上墙头,它盯着院子里坐着的人,试探着跳进院子,一步一步靠近墙边的水盆,见人没有驱赶呵斥,它蹲过去吧唧吧唧舔水。
一只白猫,猫毛打结,一缕一缕的,尾巴上还沾着几片鱼鳞,待它迎着光转过头时,齐老二断定它是一只没主的猫,两只猫眼不同色,大部分人都很忌讳。
“咪——”他喊了一声。
白猫看他一眼,警惕得没靠近,它绕着院子转一圈,见没有吃的,它翻上墙头走到屋顶趴在晒干的海草上晒太阳睡觉。
齐二叔推动笨重的车轱辘,转了个方向看着屋顶的猫,每当有人路过门口,它就会警惕地睁眼。
日头逐渐变得毒辣,白猫跳下屋顶在檐下的阴凉下睡觉,当听到门环转动的声音,它一溜烟跃上院墙跑了。
齐阿奶被一抹白影吓得“哎呦”一声,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一溜烟就不见了。她开门见老二还好端端的,她松了口气,问:“刚刚什么从院子里跑了?”
“猫,一只白猫。”
“没偷嘴吧?”
“没有,就来喝了点水。”齐二叔揉了揉眼睛,问:“潮平没回来?”
“嗯,你大嫂晌午炖肉,留他在那儿吃饭。”齐阿奶推齐二叔出门,锁上门往巷尾走,两人往菜地里去。
……
齐老三去丈母娘家之前就找几个认识的人抬着船放在码头了,家离海边太远,禁海时他把船存在相熟的人家里。
海珠卖完了饼去码头取船,她跟码头的守卫打声招呼,直接扬帆出海前往海岛。有小半个月没出海了,再次飘在海面上,她心里生起陌生的感觉。
两刻后,渔船抵达海岛,岛上放哨的亭子没了,一堆烂木头倒在沙滩上,停泊船只的码头也有修葺过的痕迹。
“齐姑娘,你是来看那只龟的?”
“对,它还在吧?”海珠跳下渔船,直奔记忆里沙坑的方向。
“它下海捕食了,大概也快回来了,你稍稍等片刻。”
礁石下的水坑里浮出气泡,海珠从船上拿来竹耙,她蹲在礁石边刨水,从水坑里刨出两只掌心大的石头蟹。
风里传来微弱的说话声,海珠想起了韩霁,她问巡逻的兵卒最近韩少将军可有过来。
“没,现在岛上是由沈参将接管了。”
“他在岛上?”海珠站起来,她也有些日子没见过沈遂了。
巡逻的兵卒带她进岛,说:“沈参将一直在岛上。”
海珠去见了沈遂,看到人时险些没认出来,他像是个讨饭的叫花子,满面的胡须,打着补丁的衣裳,头发干燥得像枯草,随便绑了一块布束着。
“你是被流放到岛上的?”她啧啧其声,“韩霁在岛上住了小半年也没弄成这个鬼样子,你离家这么近,还是你也不能离岛回去?”
“别提了,我离家出走了。”沈遂毫不讲究地坐在地上,示意海珠不要客气,“你随便坐。”
海珠选个石头坐,问他是怎么回事。
“被逼婚了,我娘看中了一个姑娘,我不想娶,就离家出走了,刚上岛就刮风下雨,我什么都没带,衣裳挂破了剪块儿布缝上,簪子断了就用布条绑着头发。”沈遂伸手问海珠借钱,“家里断了我的银子,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等着你跟韩霁谁先送上门。”
海珠:……
她身上也没带银子。
“我待会儿给你送来,你要不要坐我的船回码头?”
沈遂摇头,他怕上岸了就被他爹绑回去了,这里是军营,没他的命令他爹不能登岛,正好能让他躲段时间。
海珠撇了撇嘴,“你爹娘可真够独断专行的。”
“可不是嘛,我是人又不是圈里养的公猪,随随便便就要把我许出去。”难得有人能懂他,沈遂可劲地倒一肚子的怨气,末了叮嘱海珠做好吃的了记得给他送一份过来。
入海口逮虾米
沈遂送海珠出岛, 指着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老龟说:“我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