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平生回红石村了,他们兄弟俩睡在一屋。
夜深了,齐阿奶打个哈欠,听着隔壁没动静,她在心里琢磨是这堵墙隔音好,还是她那呆儿子不知事。
潮平跟风平玩累了,倒头睡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齐老三估摸着大家都睡了,他轻手轻脚地脱了衣裳,刚动作两下,木床咯吱的声音让他心惊胆颤地泄了气。
“睡吧。”他倒下去拉起薄被盖身上,“明天我跟娘说说,我们租间屋搬出去住。”
贝娘红着脸拉起肚兜。
夜深了,家里的人都睡了,就连身侧的女人也睡熟了,齐老三侧着身子迎着烛光看她,片刻后轻手轻脚下床,他从门后拿出之前睡的旧竹席铺地上。
他头枕胳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发呆,新婚夜打地铺睡的应该也只有他了。
……
清晨,当第一声开门声响起,齐老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披了衣裳开门出去。
齐阿奶坐在院子里梳头,闻声看过去,诧异他今早竟然还能坚持早起,或者是……
院子里只有他们娘俩二人,她也不含蓄,直接问:“你懂怎么圆房吗?”
齐老三:“……我又不是傻子。”
“不是傻子就行,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我想搬出去租房住,海珠是个大姑娘了,冬珠也不小了,我担心她们会听到动静,很不好。”齐老三小心翼翼地看他娘的脸色。
齐阿奶没什么反应,她昨夜也生出了让老三两口子搬出去的念头。这要是在老家,老三昨天娶媳妇就直接把人娶回他自己的石屋里,小两口单独开火过日子。
“你大哥和二哥当年娶媳妇也是盖了新屋搬出去住,你娶妻也该搬出去住的,就是家里离不了你……”
“我没打算离家,我二哥是我这辈子的责任,我不会把他推给海珠照顾。”齐老三竖起手指发誓,“我搬出去住但不离家,晚上出去睡,其他时候都在家里,晚上给我二哥洗漱了再走,早上醒了就过来,打水、劈柴、吃饭、出船,之前是怎么过,之后还是怎么过。”
“行。”齐阿奶点头,“这方面拖累你了。”
“娘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心里难受,我二哥只要活着,我就高兴伺候他,别说就他一个人,就是我大哥活着也像他一样,我也乐意照顾他们一辈子。”齐老三有些激动,“你们用得上我,我才高兴,要是用不上我了,我就是个吃白饭赚小钱的,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
“说的什么话?你娶了贝娘也成了家,你跟她以后还会有小孩……”
“那是另外一回事。”齐老三打断她的话,“我就是有了跟她成亲的念头,也从没想过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是你生的,是我大哥二哥照顾大的,我能有机会照顾你们我挺高兴的,你别说是我的拖累。”
齐阿奶点头,她不说话了,自己生的孩子,她清楚这番话不是假话,“吃早饭的时候你跟家里人说说,然后就出去找房子,这条巷子里恐怕没合适的,可以往远点找,你出门了就让贝娘到这边来,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她。”
“好。”齐老三应了。
海珠早就醒了,等外面的说话声停了她才穿衣出去,说:“自家有房子,还出去租别人的房子,手头上的钱花不出去了?隔壁那院子不是还空着?有锅有灶有油有盐,两家又离得近,几步路就过来了。”
“那是你做菜的,哪能住人?”齐老三下意识反驳。
“我夜里又不做菜招揽食客,你们夜里睡那边,白天在这边吃,没什么影响。”海珠大包大揽地说,“就按我说的做,囤货的库房你腾一间出来,人搬过去住,东西搬你睡的这间屋里,这不就妥了。”
“那我给你房租。”
海珠直接翻白眼,给哪门子的房租,东屋倒腾到西屋的事,“你有钱自己攒着,多赚多攒,以后你跟我三婶直接在巷子里买房,跟我们做邻居。或者是买地建房,等风平和潮平长大娶媳妇了也搬过去,过个几十年,我们的家族也在镇上扎根了。”
最后一句话激励了齐老三,他不再啰嗦,早饭后就忙活着搬家。
这边的院落宽敞,不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大门一关想怎么折腾都行。海珠进屋转了一圈,厨房的锅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细沙,吹烂的窗子斜愣着,地上的雨水还没干透。
有人住进来了她也不操心这边的卫生了,以她三婶那勤快劲儿,保准比她自己收拾的干净。
潮平像条撒欢的狗,从东院跑到西院,再从西院跑到东院,一个人也乐呵的起劲。
海珠和冬珠跟齐阿奶推着齐二叔出门看菜地,有些日子没割韭菜了,韭菜长得绿油油的,根粗叶子长,再不割就老了。
“明天摆摊卖饼,顺便带上我三婶。”海珠手搭冬珠的肩上,说:“三婶不会说话,到了街上她揪面包馅,你跟风平负责招待食客。”
“行,卖的钱撇去面、肉、油、油纸,剩下的我们三个平分。”冬珠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