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发皱,她用袖子擦去多余的绿藻,摇橹拐进河道。
于来顺看她两眼,环顾一周疾步往远处走。
后湾村离海不算近,海珠收起船帆摇橹往村里划,进了村,河两岸没有玩耍的小孩,敞着门的院子里看不见人。
整个村的人像是死了一样,成了荒村。
“卖干笋了——干笋两文钱一斤。”
“大嫂,你上个月跟我订的干笋我送来了。”海珠高声喊。
一个满面胡须的男人从一家院子里走出来,见是卖货的丫头他合上袖中的刀,说:“不买东西,你赶紧滚。”
“你谁啊?不是村里的人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海珠翻白眼,“你不买自有人买,我这一船的货都是村里的人订的,定金都付了。”
“都有什么货?”另一家又走出来个男人,朝船上看一眼,说:“老三,东西都买下来。”
海珠估摸了下时间,岛上的驻军恐怕没这么快赶过来,她壮着胆子继续拖延时间。
唤作“老三”的男人没耐心搭理琐碎的事,从屋里喊了个妇人出来搬货,“不用称重,东西都卸下来,五两银子。”
海珠捡起银子塞袖子里,帮着妇人搬船上的东西,靠近的时候袖子被扯了一下,随之听到细若蚊蝇的“报官”两字。
“做什么?慢吞吞的。”男人斥了一声。
妇人一抖,不敢再动作。
最后一筐干枣卸下,海珠又回到船上,她安安静静地升起船帆,瞅着满面胡须的男人说:“你们不是……”
“老三,杀了她。”一声粗哑的声音从墙后响起,“老子就睡了会儿,你们他娘的都吃屎了……”村里不见一个人,是只猪也发现不对劲了。
海珠赶忙摇橹,冲着岸上撵来的人挑衅道:“你们是匪寇,我要去报官。”
河上无风,摇橹的船比不过奋力追赶的人,海珠眼瞅着人追上来了,她麻利地跳进河里潜在河底游,身后跟着响起破水声,她头也不回的继续游。
岸上追赶的两人停止了脚步,到了水里,就是老道的渔民也比不过匪寇。
然而水下已经打起来了,海珠趁着胡须男要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返过身拖住他,对方见鬼一般瞪着她头上的光圈。海珠咧嘴冲他一笑,这傻蛋也跟着张嘴,一口浑水呛得他嘴巴和鼻子同时冒泡,她趁这个空挡捡个石头砸向他的头。
在水下,濒死之人力道大的能拖下一头猪,更何况海珠的力气也不及他,只能仗着能在水下呼吸拖死他。她拽着他的腿在河底游,拼尽全力不让他站起来,不让他浮出水面。
“老三,咋回事?”河岸上的人问,“你他娘杀个人咋就这么费劲?”
海珠往水上看一眼,再看咕噜咕噜大口喝水呛得眼珠子要瞪出眶的男人,她丢开手奋力往前游。
察觉到不对劲的人跳下水,下一瞬浮出河面,爬上岸盯着无波无澜的水面,跑回村喊:“老大,让那丫头跑了,老三淹死在了河里。我们得赶紧走,让那丫头报官了,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废物,把村里的粮食都搬上船,我们这就走。”
“人杀不杀?”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你们下次还能来我们村。”抱着儿女的妇人跪下磕头,“官府的人肯定想不到你们还会再过来,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先搬粮食。”“老大”开口,这妇人说的有理,他们只求财,不屠人命,而且屠了村怕是要被官府盯上。
此时运载兵卒的官船已经过来了,沈遂按海珠的吩咐,让舵手把船帆降下来,离开海岸伪装成商船的样子。他焦急的在船上等,远远看见河岸上有人招手,转瞬就藏在礁石后,他心里一松,海珠逃出来就行了。
大概过了一柱香,河面驶出一行船,船上的人看见了海上的楼船,打头的决定绕过去。
然后海面上就开始追逐起来。
河面上,村里的人划着海珠留下的船过来,正准备去报官,见有船逃过来,他连忙下水把船倒扣过来堵在河道上。
海珠去给他帮忙,免得匪寇逃进村杀人。
楼船撞翻渔船,粮食、干菜、猪肉、活鸡活鸭皆数飘在海里,人也挣扎在其中,兵卒持刀下海杀人,兵与匪在海水里你追我赶,打得你死我活。
海珠站在礁石滩上看着,这种作战方式急死她了,有两艘贼船分两个方向跑了,她急得大声喊:“去追啊!有贼跑了!”
两艘渔船从楼船上推了下来,楼船上又下来几个人,之后舵手便升帆朝其中一艘贼船追去。
渔船的速度远不及楼船,楼船撞翻一艘贼船后推着渔船离开,之后拐道再去追另一艘。
大海茫茫,掉进海里的人累死也游不到岸上。
海珠见战局已定,她跟人回村去看情况。
“驻村的两个守卫死了。”病弱的男人说。
“我猜到了,村里其他人呢?这帮匪寇是今天早上过来的?”海珠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