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码头打渔的范围。韩霁巡海路过的时候被余风扫荡到,官船偏离了航道,哪怕是及时降下船帆也被拖行了十余里,他站在船上能清晰地看到丝丝缕缕的海水被吸进云层。
“下雨了,少将军回舱里吧。”舵手扬起旗帜判断风向,此时风向杂乱,不便升帆,“等风向平稳了我就升帆离开。”
“这里距那里有多远?”韩霁朝远处指了下。
“看着近,实际很远,要过去可能要小半个时辰,或许更久。”
天快黑了,海上风浪难料,韩霁也不确定那处有没有渔民,即使有,等他赶过去恐怕也难活命。
“罢了,风停便折返吧。”他接过属下递来的伞回了住舱。
海上变了天,出海的渔民都收了网在回来的路上,此时的码头上乌云散开,隐约还有晚霞橘光。
海珠从浴桶里把海胆捞起来又都装网兜里,她跟冬珠抬着长长一兜海胆抬到木板车上,车边围了一圈人,都等着看她的鱼获。
有杜小五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担心会有贼手,海珠跟冬珠又走下底仓。
“大姐,这是什么?”风平问。
“海参。”海珠把浴桶里的螃蟹和海螺捞起来倒桶里,剩下的海胆又装了一桶,另外还有养在水桶里的小黄鱼,炮弹鱼已经死了,齐刷刷地浮在水面上。
姐弟三个忙活了一趟又一趟,围观的看客都想撸起袖子去船上帮忙。
“那个,海珠啊,这些海参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卖给我?”杜小五走上船小声问。
海珠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下瞟,说:“卖你一半。”
“行,你先提回去,晚上我下值了去你家买。”杜小五小声叮嘱,然后快步下船去帮她看东西。
最后只剩一只魔鬼鱼了,海珠试着扛起它,太滑又太重,只好喊冬珠和风平来帮忙,姐弟三个像扯布一样抬着比浴桶还大的魔鬼鱼走上船板。
如预想的那般,海珠刚露面,码头上就响起了惊呼声,紧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有人问她是怎么逮到的,有人问卖不卖,有人直接出价要买下。
“不卖不卖,我已经预订了。”李掌柜激动的满面涨红,他扯着嗓子嚷嚷,奋力挤进人群里,走到木板车旁边拽住车椽子,连着哎呦几声,说:“大侄女走前面,叔给你拉车。”
魔鬼鱼就搭在网兜上,肥厚的胸鳍垂在车辕上,街上的行人皆被吸引了目光,闲汉直接跟着车走,待看到长牙的彩色鱼,他惊讶道:“这是什么鱼?”
“额……”海珠不好说是炮弹鱼,挠着脑壳说:“大牙鱼吧?牙很大。”
后赶来的食肆掌柜站在路边看着,跟李掌柜是对家的孙掌柜见不得他红光满面的样子,高喊道:“海珠,拉车的那人出什么价?我在他给的价钱上再高十文钱,你把鱼虾蟹卖给我。”
肉煲汤皮油炸
李掌柜惊都没惊, 他私下许的条件可不是十文八文能买到的。
海珠搭腔说:“我早上的时候已经答应李掌柜了,不能为了银钱背信。”
“海珠这话说的对,我们做生意再怎么有矛盾, 也不该拿钱为难人。”另有食肆的掌柜出声应和, 他烦死了这些在价钱上竞争的人,好端端的价钱被这些随意的玩意儿砸乱,弄得旁人进货都要多费一番口舌。甚至出海打渔的渔民也为了捕获高价鱼蟹冒险,前往深海甚至下海撒网, 一个不慎就丢了命。
木板车停在九贝食肆外面,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 附近的食肆和酒家凑过来看热闹。待魔鬼鱼抬下车,他们跟呲着一口黄牙的鱼对上眼,那肥厚的嘴唇子和凸出的眼珠子让人恶寒的起鸡皮疙瘩。
海珠分了李掌柜一桶海胆, 他说想拿海参和猪肚一起煲汤, 她分给他十只,小黄鱼只有五条,一锅就能蒸了, 她没卖给他, 蟹和虾让他挑了一半走。
“魔鬼鱼给我分一半?一斤肉三百文,其实我建议你把一整条都卖给我, 你现在客人少, 卖不上价。”李掌柜摸着良心说话,就凭海珠没为孙老二的话动摇,他也不能忽悠她。
海珠拒绝了, 她在码头和街上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闹出动静搞出个噱头, 她就是走少而精的路线,打出招牌了就不怕没客人。
“分你一半, 剩下的一半我带回去,卖不完就自己吃。”海珠让小二拿刀来,然后拿出炮弹鱼问:“这大牙鱼你买不买?这种鱼应该不常见,都是生活在海底的。”
的确不常见,李掌柜世代都住在海边,他也活四十多年了,从没见过长这么恶心的鱼,身上的颜色好看也不行,一看见那口黄牙就犯恶心,还有那肥厚的嘴唇子,跟人的没两样。
“不了,我劝你也别吃这种鱼,长成这个样恐怕有毒。”李掌柜后退了两步,看小二拿刀来了,他亲自动手把魔鬼鱼分割成两半,说:“也到它们发情的季节了,每年也就在春天的时候能撒网逮住它们,今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洄游的地方,开年了少有渔民能逮到。”
“渔网兜怎么还有半边魔鬼鱼?”车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