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立马站起来,“好,我知道了,我在家等着。”
食肆的掌柜站在铺子外打哈欠,看见海珠路过,问她今天去不去逮红油蟹。
“今天出海,明天再说。”
“听说你前天逮了只海鳗?今天下海多留意两眼,给我逮一只上来,价钱好商量。”
海珠没吭声。
“成不成?你给个话。我知道你也开食肆,你开的那个就是图自己开心,我们两家的生意也不冲突。”食肆掌柜跟着海珠走,压低了声音说:“你每次下海了帮我们寻点好食材,我给你介绍顾客。”
海珠有些意动,多看了他一眼。
“真的,你那个食肆开在巷子里,只能靠香味引客,想赚钱等到哪个年月了,你帮我,我也帮你。”
“什么叫好食材?”海珠问。
“你放心,我不提奇奇怪怪的要求为难人,你在海底逮的大虾大蟹分我一半,比渔民打捞的个头大就行,就是大生蚝我也要。”眼瞅着要走出街了,食肆掌柜脚步不停,一直跟着海珠走到码头,望着广袤无边的大海,海面下不知藏了多少好东西,他心想他要是有海珠的本事就好了。
“鳗鱼、虎斑鱼、鲷鱼、鲈鱼、其他乱七八糟的我都要。”他强调。
“有多的我就分你,没有就算了。”海珠说,她卸掉木栏推老龟下车。
食肆掌柜过来给她帮忙,帮忙把老龟抬上船。
等楼船离开,他顺手把木板车推过去给冬珠。
海珠蹲在老龟旁边,望着海面问:“老龟我们今天往哪个方向走,你抬头指个方向。”
老龟不动,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她提水泼它,它脖子一扬,准备爬到船头跳海。
方向定了,海珠提水浇它身上,升起船帆快速离开人的视线。
三月三了,今日恰逢大潮日,海上的浪头有些大,一个大浪打来,船头跃了起来,潮水从船尾涌上船板,海珠被晃了一个踉跄,扶住桅杆才站稳。老龟就倒霉了,被颠了个四脚朝天,还从船头滚了几下滚到船中间。
海珠就势降下船帆,帮老龟翻过身先推它下海,她紧跟着绑上网兜拿上尖头斧从船尾跳了下去。
海面潮水翻腾,鱼虾被搅了起来,昏头昏脑的随波逐流,被浪潮卷着往深海里去。
老龟使劲划动龟鳍往下层海水游,它重量不轻,但也不抵海潮的威力,一个浪头能把它卷到七八里外。
海珠用刀柄挡了一下,拽着老龟的龟鳍提上来,一手环住它,然后停止挣扎,和鱼虾一起被浪潮卷着像根海草一样毫无方向的乱撞。
当浪潮骤然卸下力道,一人一龟立马下沉,海珠松开老龟,有股力道托着她上浮,她拍了老龟一下,说:“你还挺重的,又长胖了?”
迎面来了一群鱼,花里胡哨的让人害怕,海珠赶忙往海底游,老龟跟在她身后,也避开那群密密麻麻的鱼。
这处海底不浅,上层海水湛蓝,到了下层就呈现出蓝黑色,更多的是礁石的原因,海底有座礁石林,像海中的溶洞,终年泡在水里不腐不朽。
砗磲大概不会生活在这个环境,但海珠还是带着老龟溜进去了,峰柱奇形怪状,只有啃食岩藻的小鱼附在上面,再往下靠近海底了,有海草有沙砾,活动的生物才多了起来。
老龟突然改变方向,海珠跟了过去,在一片比她还高的海草丛边缘发现上百个海胆。海胆正在吃海草,一旁的沙里,一只螃蟹在拆食海胆,飘在海水里海胆黄又被海葵吸进口腔里。
老龟顶了个大海胆游到海珠身边,海珠熟练的给它撬开,然后解开网兜,两个网兜都用上,这群海胆大半到了她手里。
她等老龟吃完又给它开两个,抓走那只试图分食的螃蟹,一人一龟往海面游。
一群海鸟盘旋着路过,看到海面上钻出一个人头,它们嘎嘎两声振翅远去。
天上聚起了乌云,乌云之上是光芒万丈的太阳,丝丝缕缕的光穿过乌云的缝隙洒下来。海珠仰头看去,恍惚以为来到了丛林,高耸入云的伞盖下,阳光照亮阴暗潮湿的密林。
天地无穷大,人罩在里面渺小的如一粒沙。
收获颇丰
人离楼船所距甚远, 海珠罩在朦胧的光辉里朝船的方向游过去,游累了就躺在海面上歇一会儿,由海上的水流推着她缓慢前行。
天上的乌云被风吹散, 又在旁处聚作一团。
海珠踩着木梯爬上船, 解开腰上坠的两个网兜放船板上,她先升起船帆由船自由行进。随后拧着湿发走到船尾撒网捞起老龟,脱去湿漉漉的衣裳,就穿着个肚兜拿扫帚扫船板上的积水。
裸露的脊背在太阳下晒得灼热, 海珠伸了个懒腰, 她常在海里游泳, 身形流畅没赘肉,胳膊腿修长有力,浑身晒出了小麦色, 大概只有屁股和肚子上的肉是白的。
一只海鸟飞累了, 落在二楼的住舱顶上,睁着两只绿豆眼盯着船上走来走去的人。
海珠提着网兜搬到底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