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说:“今天出了日头,我猜你就会过来。”
“陈叔费心了,还没吃早饭吧?我待会给你烙饼送去。”海珠把木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继续说:“吃过早饭也没关系,我少送两个你塞塞牙缝。”
“我牙缝没那么大。”瞅着客人来了,陈老板不再打扰,回了他的酒馆。
炉子里的火还没烧着,摊前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冲海珠过来的。昨天下午有人看到她认出了人,说她天气好的时候在街上摆摊卖饼,恰好又有人吃过,七分的味道夸成十分。
这不,一大早就有一帮闲人找过来了。
“小妹,饼子是好吃,你要是做罐汤配着才好。”有人提意见了。
“再摆几张桌子也好,我觉得这饼子出锅了最好吃,拿回去凉了就少了几分滋味。”吃惯了早肆的食客有些遗憾不能坐着吃。
海珠忙到没时间回话,客人一波接一波过来,围的人越多,过来凑热闹的越多。后来的人一听摆摊卖饼的是昨天跳海杀匪寇救人的姑娘,越发耐得下性子等,非要让她赚到自己手里的铜板。
秦荆娘先前还只是帮着收钱,看海珠累得活动手指头,她也洗了手过来揪面团包馅。
冬珠翻饼子翻得手腕疼,每当她要坚持不住了就看一眼钱箱里摞在一起的铜板,瞬间浑身都是劲。
一个时辰后,面盆里的面没了,海珠卸口气,跟没买到的客人道歉,让他们改日再来。
“叮当”两声响,一个矮胖的男人朝钱箱里扔进一角碎银子,什么也不说,扬长而去。
“喂!大哥你……”海珠扬着脖子喊,只来得及看到一只手举过头顶摆了两下。
“他是不缺钱的,码头上有名的散财童子,哪天高兴了见谁顺眼就送一角碎银子。”摊上还没走的客人说,“估计是听说了你昨天的事,散银子来了,给了你就收着。”
海珠:……
她也不是不理解这种行为,代入自己,这街上摆摊的若是有一个见义勇为抓贼的,她也愿意天天去照顾生意,手头宽裕了扔角银子买个好心情。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呀。
她收摊回家。
摊子上的生意一直红火到过年,年后一直到初五海珠都没出摊做生意,过了初五再摆摊,人们年前的记忆被年味儿冲散,摊子上又恢复了平静。
海珠也乐得自在,生意好了人受罪,一直那么火热下去她也受不了,更别提冬珠和风平了。
因为离了乡,族人不在身边,这个年在齐阿奶看来过得挺乏味,天气暖和了她就起了要回乡的打算。
郑海顺跟魏金花也有这想法,但又不确定匪寇是不是已经消停了,他们托海珠去找沈遂问问。
海珠袒露她的想法,“郑叔,你有没有考虑过搬家到这边来?住在镇上远比住在渔村里安全。”
“念头是有过,但不行。我是要出海的,你也跟我出过海,你想想,我肯定是跟族人一道出海更有保障。”郑海顺摇头,“我又没有手艺,舍了船去码头扛货那是蠢,我们一家是要回去的。祖上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拿那个在海边撒网还被割喉的渔夫举例,“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命数到了,我就是喝水还有呛死的时候。”
海珠看向齐阿奶,说:“奶,我想留在这儿摆摊做生意,早上带着冬珠和风平烙饼摆摊,下午天暖和了下海捕捞,这边卖鱼获也方便。”
齐阿奶沉着脸思索,一时没说话。
“我要回去……”齐老三出声。
“你回去做什么?这边又不是不临海,你就在海边撒网,起风起浪了能立马回来,来了商船还能去扛货,比在家里可方便多了。”海珠打断他的话。
这边再好,齐老三还是念着他的老窝,他嫌弃这边吃水不方便,出行也不方便,“我回去了撑个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齐阿奶一时决断难下,想回又看重这边的安全,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自然无所谓,人老了哪一天死都行。但她还有儿子孙子孙女啊。
“你们打算租房住?”魏金花问。
“买房,我手里攒了笔银子。”海珠说,“房子的事你们不用操心。”
魏金花看向秦荆娘,她说对了吧。
“既然不愁买房,那就搬过来吧,我见孩子们方便,也方便把潮生带过来,他们四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弟,离得远了就生疏了。”秦荆娘跟着劝,她是最希望他们搬过来的。
被带走的孙子是齐阿奶的一个心病,有了这根稻草压着,她彻底倾向搬过来,离了族人她拘束点,但儿孙的生活好了。
齐老三看向他二哥,见他二哥点头,他就不说话了。
搬家的主意已定,海珠快活的去找沈遂打听匪寇的情况。
魏金花坐不住了,她回了家失落地坐在院子里,两家这么一分开,再见面就难了。
“我们要不也搬过来?我看镇上想赚钱也不难,卖柴卖水都有人买,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