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走了呗,我跟风平钓鱼喂它。”冬珠央求,钓鱼喂海龟可比哄潮平好玩多了。
“它要活动的,现在趴盆里动都动不了。”海珠怀疑这大海龟是想赖上她们姐弟三个躺平了,但又不敢确定。
她把鸡宰了放瓦罐里炖,嘱咐冬珠等鸡汤炖出香味儿了把药材倒进去,“我带着海龟出海转转,它要是走了那就放他走,不愿意走我再带它回来。”
尊重它的选择,毕竟是只救命恩龟。
姐弟三个合力把它抬上船,海珠带着上船就翘着头的龟出了海,她先跳进海里,然后扒着船舷把龟倒下去。
海龟落进水里绕着船游动,海珠不管它,她钻进海里往海底游,想要找找血鳝都是在哪个环境活动。
两只海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尖利的爪子抠破鱼腹,海珠清晰的在水下看清了血色由浓转淡的过程。
迎面游来的鱼群受了惊,海珠趁着混乱张开网兜拦截了两只。快有胳膊长的鱼,浑身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她觉得这种鱼看着眼熟,钻出海面用针扎破鱼鳔的时候想起来了,是鲣鱼。
鲣鱼大多喜欢跟在鲨鱼身后浮游。
海珠想了想,再一次钻进海里往水底游。
围着船打转的海龟轻飘飘地跟上她,一人一龟毫无方向的在水底乱闯。
网兜渐渐装满,海珠准备回去了,她看向吃饱了肚子的海龟,这家伙还跟着她。
“走,跟我回去。”她朝它扒拉一把。
鲨鱼偷袭
海龟没上船。
海珠爬到船上先把头发拢起来拧干, 嘴里还在说让它老家伙等等,绾头发时头一抬,就见船头划过一个龟壳。大海龟浮在水面上, 四只龟鳍在水里划动, 离船越来越远,一股脑朝来时的方向游。
海珠心里一乐,她没作声,把头发梳顺披在肩头, 解开风帆升起来, 判断了风向调整好角度, 船跟在海龟后面撵了上去。
今日是小潮日,涨潮的时间在午饭后,这时海面上风平浪静, 渔船滑行的速度慢, 始终落在海龟后面。
拐进河道,海珠收起风帆,海龟先她一步游了进去, 她划桨追上去时早已看不见龟影。
等她把船划进家门口的水泊, 就见那只老龟卡在岸边,龟鳍被水草缠住了动不了。
“冬珠, 风平, 快出来看。”她笑着喊。
“看啥?”冬珠先跑出来,“逮到大鱼了?”
海珠指了指岸边的水草丛,“这家伙竟然认路, 也是, 海里的东西方向感应该都不差。它自己游回来的,有船都不坐, 还赶在我前面先回来的。”
冬珠跟风平赶紧连拖带拽的把大海龟拽到岸上,两个孩子围着它打转,由海龟带着跑进家。
海珠摇了摇头,把船锚砸进土里,船固定住了她拎着桶跳到上岸。院子里香味儿四溢,肉香里掺着一股特殊的味儿,味道醒脑挺解腻。
盆里晒的水已经热了,海珠把鱼获倒进装有海水的缸里,对玩龟的小孩说:“风平先出去,大姐要洗澡了。”
“我去给你拿衣裳。”冬珠洗洗手跑进屋,“穿哪一身?红色的吧,红的好看。”
衣裳放在凳子上,她不等海珠开口,一溜烟跑进灶厨里,“放心吧,我不偷看你。”
海珠轻笑一声,麻溜地脱了湿答答的衣裳,拿着水瓢舀水往身上浇,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最后汇集在一起顺着流水沟流经大门,汇进河道里。
最后一瓢水浇在头发上,海珠拿布包着,穿上衣裳喊:“我洗好了,该进来的进来,想出来的出来。”
冬珠和风平先后跑到水缸边上,见里面有两条没见过的鱼,鳞少,鱼皮泛着异样的光。冬珠拿棍子把鱼搅上来看得清楚些,“这鱼能不能吃啊?”
“应该能吃,我待会儿拿去给魏婶儿看看。”海珠搓搓浸了海水的衣裳,过两道水搭在绳子上,然后按老大夫说的,背对着太阳站院子里晒,头发晒干,身上晒出汗。
风平见了进屋倒碗热水出来,现在家里烧火的活儿都是他的,每逢海珠撑船出海了,他就烧一罐开水,烧开了揭盖晾着,人回来了刚好能喝。
“姐,晌午是煮米粉还是蒸干饭?”冬珠问。
“煮米粉吧,可以多喝点鸡汤。”
“那我就把米粉拿出来泡着。”
这个家没人偷懒,姐弟三个都是勤快的,不管是做饭洗衣,还是刮鱼杀鸡,但凡有一个人有事做,另外两个闲着也会过去帮忙。
头发晒干了,海珠从脑后编条长辫子,她听着灶厨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心里很是宁和。冬珠和风平像两个勤快的小海螺,早上她出海了,小姐弟两个把院子扫干净,污水沟冲一冲,家里收拾齐整了就出去拾柴。有他们两个在,海珠压根不操心家里,又懂事又勤快……
“姐,快张嘴。”冬珠挟着个鸡翅膀跑出来,“鸡肉已经炖耙了,你尝尝。”
嗯,还是个贴心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