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起身要过来扶她回屋。
海珠摆手,她瘸着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只眼瞟着远处的汪洋大海,一只眼不时盯着水盆里鲜味十足的生蚝,闻着味儿就好吃,跟这相比,她上辈子吃得都是垃圾。
“姐,吃一个?”冬珠撬蚝壳时问。
“……不了不了。”海珠咽下口水,瞅了眼腿上肿得发亮的伤口,说:“伤好之前我不能吃这些,晌午我吃白粥。”
“喂小弟一个。”她说。
风平蹲在门口翘首以待地看着院外的河道,但凡有船过来他就伸长了脖子,对喂到嘴边的生蚝皱眉拒绝,他不喜欢吃。
“娘不会回来了,你把海看干了也看不到人。”冬珠自己吃下蚝肉,气哼哼的。
海珠瞅她一眼,说:“等我伤好了我带你们去找她。”
冬珠闻言撅了下嘴,没言语,脸上的不平没了,烧火时盯着那快有大腿粗的小腿,思索着什么时候伤才能好。
“待会儿吃了饭你随我去镇上看大夫,我这腿要排下脓。”海珠挥走闻着味飞过来的苍蝇,对风平说:“你下午跟着阿奶,别乱跑,我腿能走了就带你去找娘。”
“好。”风平点头答应。
烈日高挂,河道里波声涛涛,河面上飘着十几艘渔船,穿着短褂的渔夫露着结实的黝黑膀子站在船头撒网。
到了禁海期,渔民捕捞只能在淡水河上。
冬珠送风平去阿奶家,海珠倚着墙在门外等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切,在记忆里翻看千万遍都不如亲眼目睹来得新奇,这就是存在于封存资料里的古代,农耕时代的渔民生活,真正的看天吃饭。
“海珠,你出来做什么?”船上的人高声问,“腿上的伤好了?”
“没好,想去镇上找大夫看看,我在等冬珠回来。”
听到声,下游邻近的一户人家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妇人,她抬手遮眉往海面上看,看了一会儿说:“待会儿让你叔送你们姐妹俩过去,要是晚了就等天黑潮退了再回。”
两家往日关系较好,齐父还活着时两家处得比一般亲戚还亲近,齐父身亡后就是郑大叔撑船接回来的。
“那就劳烦郑大叔了,婶子你吃饭了?”海珠没假意推拒,她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可求助,仅有的一点底气就是那几角碎银子。要不是腿上的伤没法耽搁,她也没打算动这几两银子。
魏金花“嗯”了声,看见冬珠跑了过来,她进屋去喊睡觉的男人。
郑家的船就拴在门前的河边,木船似乎被鱼腥味浸透了,比太阳底下晒的咸鱼味儿还大。海珠坐稳后拉着妹妹让她靠自己身上,冲跨上岸的魏婶子挥手。
橹浆摇动,木舟离了岸。
“哪儿去?涨潮了。”河道上打渔的船让出路,相熟的渔夫随口问。
“海珠的腿不舒服,我带她去镇上瞧瞧。”
“她娘上午走了。”
“嗯。”当着两个丫头的面,郑海顺不欲多说,打岔问:“没空网吧?”
“三两条,忙活半天够换两碗糙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