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带了愠怒:“膳食不合她胃口,便叫人去做合她胃口的来,将宫里会做菜的全送过去,这种事为何不早说!”
本来就瘦,再瘦下去岂不是成骨头架子了。
他说着不知缘何也喘不过来气,蹙眉按上胸口,谁知这般,伤口竟裂开了。
“殿下!快传御医”
常让着急起来连陛下也忘了称呼,还称东宫呢。
不过他也是个鬼机灵,话才说了一半,立刻顿住了,他试探道:“殿下您这刀伤总不见好,想必是极为严重的,总该叫太子妃知道,也叫她心疼心疼”
萧寰微阖双眸,睫羽颤动两下,沉默不语。
常让立在一旁没见太子吭声。以为高高在上的太子不愿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举措,登时不敢再说下去。
却听太子冷冷催促他:“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人叫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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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盈这段时日总睡得不安稳,时常心悸而醒,醒来时手足冰凉。
偏偏前段时日兵荒马乱,随国公府上的疾医因担忧住在北市的儿子,早就背着药箱走了,是以连个诊脉的都没有。
这日她抄完一卷佛经,听花廊底下的江碧白竹窃窃私语。
那声儿当真不算小。
迟盈好奇问起:“你二人在嘀咕什么呢?”
白竹在旁边笑,“太子妃耳朵真是尖,我两个在说前院呢。如今这满京城谁不羡慕咱们随国公府?新帝是咱们随国公府的女婿,如今咱们公爷眼见就要回京了。就连前院去外头采买的两个仆妇回来都说,外头知晓咱们是随国公府的,连去买菜都不肯收咱们的钱呢!”
迟盈听了颇有些手足无措,她倒是没听着旁的,反倒是着急着那菜钱的事。
“都是小本买卖,咱们府邸再怎么却也不缺那几两银子,可不能欠着旁人的钱。”
迟盈这话叫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知道了太子妃,谁会不给这个钱?老夫人都发话了,就是怕有那不长眼的泼皮外头偷鸡摸狗败坏随国公府名声!”
江碧性子倒是不如白竹一般,什么话都乱往主子跟前说,她见迟盈抄完了佛经,才敢问她说:“宫里今儿个来了两位太医,您上午才说心口闷的慌,下午太医便来了,一准是太子听说太子妃不舒服,连忙便派太医过来了呢。主子要不要寻太医来瞧瞧?”
迟盈这回听了倒是没立刻回话了,她微微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一片迷茫昏暗,掩藏住疲惫与无措来。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像是一叶无法控制的小舟,孤独彷徨,即将面对一场狂风巨浪。
她何尝不知,又是叫父亲回京,又是这段时日的百依百顺,何尝不是太子的低头?
可她该怎么做呢?
她无助,更是烦躁。
她痛恨萧寰时的记忆都尚在,他在自己最恐慌无助的时候离自己而去,她那时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守一救了她,太子竟还责怪自己与守一。
太多太多,桩桩件件,迟盈都无力诉说。
当初她恨他是真,恼他更是真。
可那日遇刺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迟盈总也忘不掉。她记着他对自己的保护,她甚至记着太子的每一句话,他掌心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她的心思左右摇摆左右动摇。
究竟如何想的,日后又要如何,这段时日迟盈都没想明白。
有的时候迟盈竟觉得如今这般很好,太子在宫内,她住在自己家里。
这般远远的,见不得面,也无需忧愁烦恼。日后他过他的,自己过自己的!
迟盈苦涩开口:“不必叫来,我身子自己清楚。”
迟盈在这事上,总是执拗的,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江碧白竹二人也不好再劝。
只能等太子妃自己冷静一段时间,盼着她自己能想明白了。
在随国公府一众人看来,太子这般已算是世间打着灯笼难寻的好男人。这世间的男子,有几分能舍下身段的?
太子妃如今是年纪小不知事,怄气罢了。
一墙之隔的外院,沿着院墙脚跟,站满了带着刀枪,严阵以待的卫率。
常让一路来时走的急,出了满身的汗,湛青圆领的袍衫领口都泛上了深色汗渍。
他来到内院,一抹脸上的汗水,连忙问守着院门的卫率:“太子妃人呢?”
“在里边呢。”
得到回答,常让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下一横,便抬步入内。
正是夏日的尾巴,天气仍有几分闷热。
迟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