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釉点点头:“好。”
道别后,颜釉和霍随洲上了车。
本着不打扰霍随洲开车的原则,颜釉没有主动开口,但她直觉,霍随洲一定有话要说。
果然,等车开到主干道上的时候,霍随洲缓缓开口:“原来你跟程禹衡是青梅竹马。”
之前他就想过要问这个问题,但每次都有别的事情岔开他的思绪,导致他忘记问。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颜釉侧目看他,就见他下颌有些紧绷,半张脸隐匿在暗影中。
颜釉知道霍随洲在介意什么,就像之前他介意自己跟他谈了三年恋爱,她妹妹却不知道他是谁一样,现在他在介意,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他却在分手后才知道。
冷不丁的,霍随洲又说了一句:“怪不得研书生日那天是他来接你。”
这话听着就更古怪了。
稍加思忖后,颜釉温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研书生日那天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来接,只是程伯伯和程伯母觉得时间太晚了不放心,所以我才答应让他接我的。”
“哦。”霍随洲简短地应了一声,听起来却不想刚才那么古怪了。
颜釉又接着说道:“程伯伯是我爸爸的朋友,我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两家来往比较密切,所以我和衡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个称呼已经足够表明她和程禹衡之间的关系了。
霍随洲的心情稍微愉快了那么一点。
后来颜父意外去世,颜釉的妈妈带着颜釉嫁给了谢强,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也跟程家失去了联系,直到后来颜釉上高中,在学校里碰到已经高三的程禹衡,才又跟程家有了来往。
霍随洲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计较颜釉和程禹衡之间的关系了,他想起自己上次听到颜釉和程禹衡在小区门口的对话,略带几分好奇地问道:“程董事长既然跟你爸爸是朋友,那为什么你妈妈不直接去找他帮忙,而是要你去开口呢?”
这不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因为我永远都是我爸爸的女儿,所以他会格外照顾我。”颜釉语气平淡,“但我妈妈又嫁人了。他对我妈妈嫁人这件事完全没有意见,毕竟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女儿,生活艰苦可想而知。但她嫁的那个人对我不好,她自己也更重视新的家庭而忽略我,所以才对我妈妈有意见,她和谢家的事情,只要我不开口,程伯伯一律不肯帮忙。”
霍随洲恍然大悟:“理解了。”
怪不得上次他看到程禹衡给颜釉发消息,让她“来家里吃饭”,就是把她当成自己家人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霍随洲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情又愉快了一些。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颜釉再次看向身侧的男人:“你是不是在怪我?”
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做到恋人之间足够坦诚。
霍随洲仔细思考了一下,摇头:“没有,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他是想过之后才给出的回答,没有说场面话,也没有借题发挥。
颜釉不禁心尖一颤,心里漫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程禹衡这个人真是挺让人无语的。”霍随洲忍不住吐槽起来,“他是什么圣父转世吗?”上次他就想这么说了,只是当时没搞清楚颜釉和程禹衡的关系,所以没敢妄自评价。
颜釉点头:“我有时候也会这么想。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没经历过。”
那种看着自己的母亲跟别人成为一家人,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会经历的。
“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霍随洲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和嫌弃,“像他这种劝人大度的容易被雷劈,你离他太近了容易牵连你。”
颜釉本来还因为说起这些事情绪有些低落,结果被霍随洲一句话逗的忍不住笑起来:“好,我知道了。”
“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吗?”
“不知道,我跟他说了在公司里装作不认识我。”
霍随洲点点头:“嗯,那就好。”
希望程禹衡能有点数,别再让颜釉做些她厌烦的事情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哦,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不过颜釉对这个青梅竹马好像也没多在意?啧,肯定都是程禹衡不好。
颜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刚才的对话结束后,霍随洲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一会儿紧绷一会儿放松的,中间还掺杂着几分郁闷。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过了一会儿,霍随洲大概是想完了事情,发现颜釉一直注视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那个,”颜釉迟疑着问道,“车里的冷气能不能关一下?”
“冷?”
“膝盖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