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那会儿经历了父母双亡,又转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性格变得沉闷而又有些自闭。
舒延父亲跟刘洋是老搭档,知道刘洋女儿的事儿,也知道许辞的事儿,自然也就叮嘱过舒延,让他在学校里多关照关照许辞,帮忙留意一下他的心理,多劝他出去玩什么的。
听许辞讲到这里的时候,祁臧一愣:“你们……一起上的高中?”
许辞摇头:“不算。我们是在一个高中。不过他比我高两级。”
祁臧:“嗯……”
许辞抬眸看他一眼,淡淡笑着道:“舒延是学校里唯一知道我经历过什么的,外加大我两岁,比我身边的同学要成熟一些,所以我确实常跟他走在一起。然后有一回……”
又抿了抿嘴,许辞讲述了他的乌龙经历。
那年他高二。
他的同桌大抵是个腐女,在教科书里藏了很多不和谐男男的小漫画,上课的时候挂羊皮卖狗肉偷偷看。
许辞有次拿错数学书了,等回家打开来才发现里面藏着一本小漫画,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即便看到封面是两个男的没穿衣服滚在一起,他还是打开来看了几页。
后来许辞放下书,去上卫生间了。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听刘洋说舒延来找他了、在他的卧室等他。
许辞面色微变,立刻跑进卧室,这就看见了表情一言难尽、匪夷所思、而又有些惊恐的、眼皮子底下的有一本摊开来的不和谐男男漫画的舒延。
许辞:“…………”
舒延:“…………”
此刻,许辞道:“从那以后他就避我如蛇蝎。大概他以为我是……gay,并且还会缠着他的那种。”
祁臧立刻:“他那什么反应啊?恐同即深柜!”
说完这话祁臧发现不对,好像在上赶着给自己找情敌,于是又改口。“不是,有些人就是思想陈旧!”
“嗯。刚才他那逼问的语气挺让人不快。我干脆直接说我俩睡过,他那明显被吓到的样子——”
话到这里,许辞忽然觉得这话跟祁臧说好像也不太合适,于是又及时住了嘴。
审讯室里骤然陷入一阵沉默。空气顿时凝固。
许久之后,许辞轻声开口:“祁臧,之前既然决定瞒你,我就要瞒到底。可现在你意外听到了血莺的话,何况这陆续几起案子与之相关,不得不把你卷入进来……那么我也没必要说一半留一半,干脆就毫无保留,什么都告诉你。这样,你知道这云海省的省厅、或者市局,有可能存在一个内奸的事,还能提前做好应对。
“这是我第一次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很奇怪,很多次我回忆着这些事情,都会暴躁、会心烦意乱、会难受,但刚才讲述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很轻松。就好像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所以你听到这些的时候也不要觉得……”
“许辞。”祁臧忽然很郑重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许辞:“嗯?”
祁臧看着他的眼睛,道:“许辞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不是假的。他真切地存在我的记忆里,也存在我的眼前。或者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你有来路,也有归处。你是活生生存在的。
“还有,那大学四年里,我们相处的点滴也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个许辞,不是幻象,也不是虚假。你不要否定他存在的意义。你、你就是换了个名字来认识我的而已。实际没有那么复杂。那不算什么欺骗。那段时光不是没有意义的。许辞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虚妄的存在!”
许辞:“……嗯。”
祁臧目光严肃,语气不自觉又带了训斥:“嗯什么嗯?我希望你是真的听进去了,而不是随口敷衍我!”
许辞表面看起来很听话很乖巧。“祁警官,我听进去了。真的。”
“说起来……”祁臧忽然皱了眉,“先前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一时没顾得上……现在我回忆起来,关于血莺,有个细节是不太对劲的。”
·
另一边。审讯室内。
血莺脸色惨白地被铐在座椅上,正在等待审讯。
囚衣和没能有时间的乱发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
抬眸看了一眼观察室的方向,就好像她能透过这玻璃看见里面的什么人一样。
她的眼神充满怨毒,她的手则垂落在大腿上,食指一笔一笔地在上面写三个字——
“井望云。”
“血莺?”
许辞侧头看向祁臧, “你觉得哪里不对?”
血莺在见到许辞的时候,直接报出了他的名字, 却又威胁他,如果她坐牢,就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其他警察。
后来许辞主动摘掉耳麦以骗取她的信任,那会儿在许辞的视角里,血莺并不一定知道耳麦的事、也不一定会主动检查耳麦。
可按实际情况来说,血莺提前见过平安、并成功说服平安站在她那边,她是知道这件事的。这等于她已经把许辞“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