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下去,这背后还有一个问题——
刘娜后来是怎么上岸的?
这么看,只能是袁小兵捞的她了。
把她捞起来、发现她没气儿了,而自己会被当做杀她的凶手,袁小兵才给那伙人打了电话。那伙人告诉他此事无力回天,只有推给朱秀。
——真相会是这样吗?
刘娜是被同学杀的,难道袁小兵最初反而是想救她的?
祁臧果断打了个问号。
一个家暴女朋友、出事儿把一切推给女朋友的袁小兵,一个半夜在湖畔处理尸块的人,见到有人落水,会大发善心、冒着自己被当做杀人凶手的风险下湖救人吗?
上周五的夜晚,月黑风高,山雨欲来。
宁静如画的云梦湖畔到底发生了什么,迷雾已重重推开,只剩最后一层——
祁臧摘手套离开解剖室。“走,去第一人民医院,找柴冉萱。”
·
祁臧一行抵达医院住院部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一点。
柴冉萱住的病房有三个人,请医护人员帮忙暂时转移了其余两位病人,祁臧带人走了进去。
柴冉萱父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女儿身体不适,不能——”
祁臧直接打断他的话。“刘娜之死案,你女儿有重大嫌疑,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们先行在医院进行临时问询。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直接带她回公安局的审讯室。”
“放屁,老子女儿才不是杀人犯!”
“警察也不能血口喷人!”
祁臧扮了黑脸,柏姝薇和李正正则赶紧安慰二老,好说歹说把人劝了出去。
一场小风波结束,病房门合上,李正正打开执法记录仪,柏姝薇拿出笔记本,祁臧板着一张脸走到病床边坐下,看向坐在床上的、有着明显病容的少女。
来到医院,通过询问医护人员,这行人才了解到,柴冉萱之所以住院,还真是因为病得很严重——
她得的是急性白血病,正在等待合适的骨髓。
得知这件事之后,心中对她怀疑越来越重的柏姝薇和李正正难免都纠结。
身患如此重病的人还会杀人,动机是什么?
此刻,祁臧望向柴冉萱的目光依然凌厉,声音倒是放柔和了一些。“能告诉我,上周五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柴冉萱长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性格安静、温柔,与她同学口里的评价相去甚远。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祁臧的话,而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祁臧刚想张口,就看见被套上落上了一滴水。那是柴冉萱流的眼泪。
给了她一些调整的时间,祁臧再开口:“刘娜死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她遇害前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和你在一起。
“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
又过了好一会儿,柴冉萱总算回答了。“我、我爸妈不让……
“他们怕我被打击报复。我……我不是凶手,我不可能害娜娜。她、她对我很好……她……”
祁臧不觉皱眉,把声音放得很轻。“那你可以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吗?”
深深吸了几口气,几滴眼泪从柴冉萱眼中滑落。
紧接着她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她是为了保护我。”
·
上周五的晚上,为了尽可能多赚一些钱供女儿治疗,父母外出前往夜市摆摊,留柴冉萱自己在家中。
刚结束完一个疗程的治疗,柴冉萱身体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格外沉闷,她的心情也变得特别糟糕。
她对治疗不抱希望,却无法说服父母放弃,于是决定默默离开。
她不希望父母把养老的钱全都耗费在自己身上。这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少女,还没想明白她的离家出走只会给父母带去更大的麻烦与担忧,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对父母才是最好的。
柴冉萱收拾好行李,给刘娜打了电话。在她最困难、最受欺负的时候,只有刘娜帮了她。一遇到困难,她已经习惯性向刘娜求助。
听到好友的求助,刘娜并没有直接指出她的行为不妥,只说自己会在白云山过周末,柴冉萱也可以先去那里散散心。至于这出“离家出走”后面要不要继续、该怎么继续,到时候她们再商量。
就这样,柴冉萱打车去了白云山凤凰山别墅。
周五晚上11点,她在别墅门口见了刘娜。
一楼ktv的歌声传到了别墅外、也传到了柴冉萱的耳朵里。
她对刘娜道:“你一个人住一间房?等其他人都睡了我再进去吧。”
——她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的人,当然不能让除刘娜以外的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别墅门口有个小斜坡,柴冉萱顶着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力气只够堪堪扶住箱子,刘娜没多劝她进屋,只是提出先帮她把行李箱运进去。
刘娜应该是打算等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