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口同声。
沐云生笑了笑,又看向沐攸宁,心想,这个徒弟是他带着沐殖庭游历时捡回来,本只是看她孤苦伶仃,留下来当个跑腿也好,却没想到她在知道双修是什么时,还主动要求拜师,愿陪自己到最后。
反倒是沐殖庭……
他没将视线从沐攸宁身上移开,口中却是问另一个人:“庭儿,今年已有二十五?”
“是。”
“若是世家子弟,早就成家立室。”
沐云生的语气似是关心,也似是试探。
“师父多虑了。”沐殖庭攥紧拳头,又松开手,答道。
“这些年委屈你们了。”沐云生不甚在意,继续说:“下山历练去吧。”
听到下山历练,沐攸宁眼睛亮了亮。
自沐云生受伤后,他遣散了这宫上下所有人,二人虽贵为弟子,却因此什么都要做。
倒也不是有怨恨,她喜欢岛上的安宁,内心却也同样渴望外面的自由。
记得她拜沐云生为师的契机,其实很简单。
想要名正言顺留在一个地方,能被她视作归处的地方。
若只单单做下人,不仅要时常担心出差错,到岁数后还是要被赶出去。
那年她十岁,身份还是沐瑶宫的下人,守夜的人刚好病了,找了她顶替,在沐云生门外待了一夜,被里面传来的阵阵呻吟声勾起好奇心。
有人说过,行房一事,若非你情我愿,便成了不堪的耻事。
要尝云雨之欢,定必是像房内的两人吧?
沐攸宁刚要在窗纸戳出一个洞,便见门吱一声打开。
房内黑灯瞎火,外面月色明亮,照在沐云生脸上,他只披着件中衣,似是匆匆穿上,还露出大半胸膛,身上的肌肉壮而不硕,肤白如雪。
沐攸宁微张开嘴,想要解释,便听沐云生问:“可喜欢看?”
她下意识摇头:“不是特意偷看你修练的。”
沐云生笑了笑,丢了本书给她:“看了就得入我门下,今后世人将视你作轻浮女子,无法生儿育女,能否寻到夫君还难说呢。”
沐攸宁看到封面上素心秘谱四个字,便知道这是难得的学武机会。
她快将十一岁了,从前没练过武,更没学过什么心诀,仅仅是锻炼身体,怎么都是不足以自保的。
沐攸宁也不是非要学到扬名天下的武学,可习武这事,并非她有心便能做。十岁小孩筋骨半定,本已不是别人收徒的首选,且再约莫五年就要及笄,筋骨也基本定下,届时更不会有人愿意授她那些珍贵的秘籍。
只有这沐瑶宫,从前她在丫鬟闲聊时就偷听到,是一门不拘男女,不论年纪都能修习的邪道,为世人所不齿,得以交欢提升内力,愈要往上爬,曾同在床帐的人自是愈多。
除宫主亲传弟子以外,别人都只能习得心诀的头四重,饶是如此,都足够让人心动。
更别说手上这本是完整的素心秘谱。
沐攸宁向来不甚在意名声贞节,能否生子育女也并非她所要考虑的事,但说到底,沐云生就这么收她为徒也太随便了吧?
“还有要问的?”沐云生见她犹豫,抱起双手问道。
沐攸宁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听闻……交媾乃是肮脏之事……”
从前在家里,总见些丫鬟在院子角落行苟合之事,又或半夜爬上主子床头,最后哭着被灌避子药,侥幸躲去,也逃不过滑胎药,更甚是棒打而死,陈尸荒野。
生而为奴,命贱;生为奴籍的女生,那可算不上是命。
姨娘反复在她耳边强调,男女之事都是人生必经的一遭,什么名节也只是表面,哪有比能活下来更重要的事?
只要性命不丢,皆为小事。
姨娘说,当年使尽手段爬上老爷的床,生了一儿一女,却没有飞上枝头的幸运,深居在后院之中,弥留之际才猛然醒悟,一旦像她般用下作手段送上自己的身体以换取什么,便是自辱。
她后悔至极,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
最忌双方非你情我愿,就成了天底下最龌龊之事。
沐攸宁那时还小,不明所以,此话却深深印在她脑中。
不在乎名声是一回事,觉得肮脏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她也不愿去做强夺别人贞操的恶人——哪怕对方是男子。
沐云生笑声清朗,瞬间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只听他问:“那你又觉得,我脏吗?”
眼前的人如沐春风,笑意明媚,怎么也跟这字扯不上关系。
沐攸宁呆呆地摇头:“不。”
沐云生回首轻唤,便见一精壮男子走了出来,从后环抱着他,半张脸埋在他肩窝,仅抬起双眼看着沐攸宁。
那男子褐色皮肤,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却有着说不出的气势沉沉压过来。
男子问:“情到深处的水乳交融,还能使功力提升,怎能称脏?”
沐攸宁小声嘟嚷:“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