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龙禁卫暗暗心惊,陛下这是有多信任顾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信任微臣一家,乃是顾家满门的荣幸,岂会是陛下的不是?”顾存璟立刻起身拱手道,“是微臣一家做得还不够好,才会让天下人怀疑。但微臣相信日久见人心,今日他们不信顾家的忠心,明日,后日,只要臣等一家忠心不改,总会有全天下人都相信的一天。”
“好,”晋鞅站起身走到顾存璟面前,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话说得好,朕相信史书上必会留下朕与顾家君臣相得的记载。”
“陛下英明!”胡云旗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其他几个龙禁卫虽然慢了一步,但还是很识趣的表示附议,顺便还把皇上的英明与顾家的忠诚都夸了一遍。
且不说顾家压根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就看皇上对皇后爱重的模样,他们也明白自己该对这事持什么态度。
“把那几个高谈阔论的读书人叫进来,朕想看看,究竟是多惊才绝艳的人,才敢对朕的岳家说三道四。”晋鞅心情好了不少,坐回顾如玖身边,然后让白贤带两个龙禁卫下去叫人。
顾如玖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小声道:“有什么可见的。”不是她瞧不起读书人,只是像这种在贵人云集的场所高谈阔论的,绝对算不上什么真正的人才。
成大事者,怎么会如此浮躁,对朝政还不清楚就敢指手画脚。民间有句话叫满瓶水不响,半瓶水叮当,就这种整日上蹿下跳的读书人,心中即便有些墨水,那也不会太多。
“不见一见,我如何知道怎样的人不能用?”明年开春就要春闱,有些地方的学子甚至提前一年来到京城求学,只为了拜得名师,能够在考场上拿个好的名次。
楼下那些学生,听口音也不太像是京城人士,恐怕也是其他地方赶来备考的。
白贤走下楼,原本高谈阔论的学子之间气氛不太好,或许是因为被之前那个学子言语刺激了,大家又不好闹翻脸,所以气氛有些僵。
有眼尖的学子发现白贤是从之前那个包厢出来的,顿时都变了脸色。
“我们家先生与夫人听到各位的讨论十分感兴趣,所以请几位公子到楼上一叙,还请各位才子不要推辞。”说完,他朝其中一位面色潮红的年轻人道,“不知这位才子高姓大名?”
此人正是之前诋毁顾家之人,白贤面上虽然笑着,眼神里却满是冷意。
“不敢不敢,在下免贵姓梁,名余,字从留。”这个学子站起身,朝白贤回了一礼,“不知阁下的先生是哪位贵人?”
“我家先生名讳,非我等下人能提起,”白贤在两桌人身上扫过,又把刚才也闹得挺欢的两人叫上,“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心里十分疑惑,还想再问,哪知这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跟他们商量,直接把他们“请”上了楼。
剩下的在座诸位学子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有人提出要报官,但是又没有谁愿意去做那个报官的人。
两桌中人,唯有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说话,他听着几位同窗的议论,沉默的抬头看向楼上,皱了皱眉。
“彭生,你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人见状,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彭生摇了摇头,低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怕楼上包厢的人身份不简单,刚才下来说话的男人面白无须,声音也偏细,不像是干惯了粗活的奴仆,倒像是……
他手一抖,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大家拱手道:“诸位,家中有事,我先走一步。”
因为出了这一档事,大家都没有多少兴致,见他开了这个口,也都跟着起身告辞,左右他们与梁生等人,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
只剩下几个与被叫上楼的三位同窗关系好,又好奇楼上包厢客人是什么身份的学子还留在鱻鱼楼,等着他们下来。
梁余等三人跟在白贤身后,到了包厢门口,就见这个面白无须的男人恭恭敬敬在门外汇报了一声后,才推门走了进去。他心下有些好奇,这是谁家的下人,竟有如此大的规矩,门还没推开,腰却先弯了下去。
走进屋内,他发现包厢里搭着两张桌子,一男一女单独一桌,剩下的人坐在另一桌,还有几个人侍立在一男一女的身后。他跟两位同窗进门后,那几个侍立的人也连头也未抬一下。
梁余还未反应过来,另外两个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当即便朝众人作揖行礼,做足了恭敬的姿态,并且在心中暗恨梁余拖累了自己。
“在下锦州崇安书院梁余见过诸位。”进门后,见到屋内这些人气质非凡,梁余便已经酒意已经去了一半。他朝单独坐在坐一桌的男女看去,只见这位男子面如冠玉,贵气逼人,让人见之便自惭形秽。男子身边的女子虽是妇人打扮,但是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布料首饰皆是他不曾见过的金贵物什,容貌更是甜美可人,只是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怜惜之,观二人的坐姿似乎是一对夫妻。
“锦州是个好地方,”顾如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读书人,见他身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