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伦坡子爵夫妇住在二楼东边的房间,在这看不见他们的窗户。诺瓦蒂埃男爵夫妇则没住在主楼里,而是住在北翼的客房。北翼与主宅的二楼有走廊相连接,但从那过来,要经过仆人所在的等候室。”
谢伦坡子爵夫妇就是谢伦坡伯爵的儿子一家,诺瓦蒂埃男爵夫妇则是他的女儿一家。
副督察帮奥尔做着详细的讲解,奥尔对他表示感谢:“谢谢。”
“不客气。”副督察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问我。哦,真失礼,我竟然忘记了自我介绍。威廉姆斯·钱德勒,很高兴见到您,奥尔维茨卡·蒙代尔警官,我对您闻名已久。”
“您好,钱德勒副督察。”奥尔与钱德勒副督察握手,随后他有些疑惑地转身看向刚下车的波罗斯泰督察。波罗斯泰好像是特意这么晚下来,好让他和这位钱德勒副督察相处的。
不过,假如人是血族杀的,那波罗斯泰应该会提前给他一个消息吧?
总之,现在还是查案子吧。
奥尔走进了伯爵府邸,门口只是作为迎客用的红色地毯有着长长的绒毛,脚一踩就直接陷了下去,不会发出任何的脚步声。一楼的大厅,巨大得能让数百人在此起舞,纯白的大理石柱子,美丽的天使浮雕,奢华的金丝地毯,在这种季节,花篮里依然放满了新鲜的玫瑰。
该说不愧是财政大臣吗?虽然是副职,但毫无疑问,他也足够富裕了,只是入口和大厅里所有摆设的价值,至少也有500金徽左右。
奥尔向两边打量了一眼,在楼梯上发现了熊头之类的装饰,他跟在钱德勒副督察之后上楼了。
谢伦坡伯爵是个肥壮的男人,他比奥尔初见的大麦克,体型还要大上一圈。他坐在牛皮沙发的办公椅中,背脊贴着椅背,脖子卡在椅背上,脑袋向着侧后方耷拉着。
被勒死的人都死状难看,谢伦坡伯爵也是一样,他的双眼凸出并且充血,嘴巴张开,紫色的舌头耷拉在一边,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嵌入肉里的紫色勒痕,但凶器却不见了踪影。他的两只手向下,耷拉在座椅两侧。
他的下巴无法移动,手臂无法弯曲,能闻到淡淡的让现在的奥尔已经熟悉的臭味,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谢伦坡伯爵刚刚结束了午饭,来到办公室,就被杀了。
办公室里有剑和盾,上楼时,奥尔也见过熊和鹿的头颅,说明谢伦坡伯爵喜爱打猎。
伯爵虽然有些年纪了,但他的身材如此壮硕,要勒死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奥尔看了看伯爵的手指,他的衣物,又看了看地面,他站了起来。
钱德勒副督察立刻窜了过去:“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奥尔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波罗斯泰,对他给了他一个礼貌的笑容。
“有些发现,尸体暂时不要动,我想见一见谢伦坡伯爵的管家。”
“当然。”钱德勒副督察下意识地看向了波罗斯泰,“去叫吧。”
波罗斯泰躬身出去了,钱德勒小小地“啊”了一声,他抬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我不善于演戏,从小就是。”他窘迫地笑着,“所以现在,您大概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您的身份,您一开始不是已经说了吗?您是‘威廉姆斯·钱德勒副督察’。”奥尔一脸淡定,毫不迟疑地说。
他可不想说穿这个家伙的身份,只是接了命令破案而已,他目前没有和更高阶层的家伙产生联系的想法。
钱德勒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对奥尔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没错,是的,我就是威廉姆斯·钱德勒。”
好了,问题解决,可以不搭理这个家伙了,外边谢伦坡的管家也已经到了。
有别于奥尔过去见到的,那些干瘦老绅士的管家。谢伦坡伯爵的管家和他的主人一样,有着一个大号的身材。忽略那双哭得发红的双眼,他的神情毫无攻击性,谦和文雅。
“您为谢伦坡伯爵服务很久了?”
“是的,我从小就为谢伦坡家族服务。”管家骄傲地挺起胸膛。
奥尔问的是伯爵,对方回答的是家族,这是常有的,或者说在最顶级的贵族家里,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可不会去蓝裙大道招聘仆人,用种花家的话说,他们只用家生子。
当子爵继承爵位,管家依然是管家,甚至管家的地位比伯爵在世时,还要更高,因为他也算是子爵的长辈。
“毫无疑问您是一位忠诚的管家,但当案件的真相涉及到谢伦坡家族的丑闻时,您的证词就值得怀疑了,因为我知道,您这样的人,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一个家族的荣誉。”
这其中没有任何涉及到侮辱这位管家的词汇,但这确实是激将法,虽然奥尔觉得,他的这番话,对于一位在顶级贵族家服务,必定见多识广的管家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管家撩起眼皮,瞥了奥尔一眼,严肃地说:“我用我对于谢伦坡家族的忠诚发誓,我会尽全力配合警方,找到杀害主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