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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动乱,半个京城的人天不亮都知道了。
整个京城宵禁,进入战时戒严的状态,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城与外出。
在朝堂之上,陛下痛陈了世家勾结叛军余孽,意图进宫行刺的滔天罪孽。因为铁证如山,他们带头冲宫也是证据确凿。满朝文武无一人站出来为这些逆臣说话。
就算方王两家的门生党羽众多,可是这等狗臭事情沾染半点都要遗臭万年,他们现在只急着同这些世家脱离关系,怎么好再去往前凑?
这次宫变虽然没有成功,可是宫殿的午门前照样血流成河。
方氏祖先荣享太庙,原本是大魏的不二功臣,尊贵世家,可惜利欲熏心,竟然妄图挟九皇子的遗孤发动政变,此罪无可赎,原该诛灭九族,但陛下仁慈,除主犯斩立决之外,其余家眷可免死罪,却要被抄家发配,男丁为奴仆,女眷入妓户。
至于其他从者,也悉数伏诛!
那些平日总是在朝堂上跟陛下和太子叫嚣的老臣,在行刑那日,一个个都站在午门前,看着人头像割韭菜一般一批批落下。
新帝的铁腕手段,终于明晃晃地展示人前了。
就算有些臣子受不住这等血腥昏了过去,也立刻被冷水泼醒,继续观刑。
至于那祸国殃民游山樾,倒是在鲁国公之前就听闻宫变出了岔子,急急往船坞赶去,准备避走外海。
他这辈子最牵挂他那病弱的儿子,现在进行这万里江山的豪赌,自然也不敢将儿子搭进去了。
所以他一早就派船运出了万贯家财,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
现在一看风头不对,他只要跳上船,溜之大吉就是了。反正他有财有人,到哪里都能过舒心日子。
可是当他来到船坞的时候,刚下马车,便看见那船上立满了人高马大的兵卒,他显是自投罗网,束手就擒了。
所谓愿赌服输,所以干瘦的老头子被押解到韩临风的面前时,还满不在乎地桀桀怪笑:“成者为王败者寇,你棋高一着,老朽甘拜下风!不过尊下要知道,我的钱庄遍布各处,我又老早就将钱庄的银库挪走了,若是稍微有些变动,只怕大批商贾要倾家荡产,你若念我助你们父子上位之情,就对我网开一面,我再用钱银赎自己一命,如何?”
韩临风看他到了这步田地,还在拿捏自己,倒是觉得甚是可笑:“你也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你的本钱,应该是跟你儿子一起运出去的那十艘海船?它们在外海转了一圈后,便已经悉数到了宁海船坞,现在这个时候,那些银子应该已经装箱运往各地的祥荣钱庄,你钱铺子的主顾只要拿着兑票,都可以在祥荣钱庄通兑到钱银。”
游山樾一听到“祥荣”钱庄的名头,那藏在褶皱里的眼睛顿时瞪圆了。这个突然冒出的钱庄是个叫“公孙举”的商人开设的,一直在跟他打擂台。
游山樾几次派出人打探,都找寻不到这个不见头尾的商人。
现在听韩临风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钱庄子背后的能人是你!”
韩临风微微一笑:“游先生高抬孤了。做生意这方面,孤不擅长,不过你似乎忘了太子妃可是正经的商人出身,她虽然比您涉入江湖的日子短浅些,但是做生意的本事其实也不下于您。最起码,她赚的每一份钱都是干干净净 。”
游山樾圆瞪着眼睛,这才知道,这对奸猾的夫妻居然老早便开始布局给自己设下圈套了。
“……你倒是如何发现我与诸位国公的密谋的?”游山樾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情。若是让他知道出卖他之人为谁,就算他现在不能脱身,也管教那叛徒家破人亡!
韩立风能微微一笑,淡淡道:“出卖你的,当然是你的狂妄与自负了,你当真觉得你的飞鸽传信就那么严密?岂不知,你那密信的母本,老早就被太子妃给识破了!”
听闻这话,游山樾呆愣住了。什么?自己的秘密居然是被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妇人给识破的!
他一时想到自己曾经在仙隐山上向那妇人炫耀过自己饲养名贵的信鸽,而且自己那时说话的言语也甚是轻薄放肆。
当时那苏落云就像个蠢货一般,毫无反应,只知道梨花带泪地向自己诉苦哀求……
没想到,一个他完全没有放在眼中的妇人,居然窥探了他的机密,又悄无声息地颠覆了他这稳稳的金银王朝……
他呆愣了一会,突然仿佛被泄气的气囊一般,佝偻着身子匍匐在地,突然涕泪纵横地哀求:“太子殿下,老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看在我这老东西好歹扶持了陛下登基的份上,饶了我儿子一命吧!”
韩临风看着气焰全失的老油耗子,眸光冷淡,慢慢说道:“你平生好赌,因为自己恶习而入狱,以至于亏待了妻儿。却不知反省悔改,反而将这错推给了大魏的王法。你屡屡挑动王法,开钱庄放高利贷收刮民脂民膏,又暗中扶持各色叛贼,挑乱大魏社稷,造成了多少无辜百姓颠沛流离?你做这些的时候,就该知罪孽深重,祸累子孙。陛下的圣旨已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