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寻阿俏、无相子……她可能与他们在一处。”隋离也缓缓起了身。
毕竟伏羲宗大阵极为可靠,除非是妖魔联手入侵……但就算是如此,也没有悄无声息把人掳走的道理。
因而此时众人都还算不得多么慌乱。
等从无相子口中得知,他们方才在欲雪亭见过。
隋离率人来到欲雪亭。
亭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草编织的小球,被劲风一吹,在石桌的桌面上轻轻打了个旋儿。
无相子愣愣道:“是回去了?不……不对。”他当即便否定了自己。
无相子道:“这是叶姑娘送给乌姑娘的,乌姑娘拿到手时说很喜欢。既然喜欢,又怎么会留在这里呢?”
“芷君来过?”三长老皱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芷君性情冷酷,怎么会送乌姑娘礼物呢?可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心生歹意啊!
“再找。”隋离沉声道。
“等等……”无相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缓声道:“道君,此处还少了一物。若是这个东西被留下了,那我先前拿给乌姑娘的镜子也该留下才是。”
“镜子?”
“是,是为贺道君与乌姑娘的贺礼,一样法器。”
隋离隐约觉得抓住了什么,但一时间又理不出更清晰的头绪。
伏羲宗中寻人的动静难免大了些。
这一日其他宗门的人也隐约知晓,好像出了什么事了……
此时阿俏匆匆赶来:“阿晶怎么又不见了?”
她眉头紧锁,眼底带出焦灼之色。
阿俏话音落下,脚步突然一顿。
她紧紧盯住了隋离,嗓音惊颤地道:“道君身上,缘何有蛊香气?”
大家一头雾水。
有股香气?道君身上香吗?
倒是隋离飞快地反应过来阿俏在说什么:“你说我身上有蛊?”
“是、是……”
修士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万事万物都通晓,都擅长。
如这蛊毒,阿俏先前虽然是人,但她却极为精通此道。
蛊非邪非魔非妖,更没有半点灵气法力沾染,修士根本无从察觉。
阿俏脸色大变。
她……她没有看错吗?她的族人竟然真的来到了玄极洲?甚至还……还对隋离下了蛊?
阿俏咬咬牙,并不敢就这样将族人交代出来,她先道:“请道君坐下,我为道君引蛊……”
众人惊诧地看向阿俏,这才知晓那乌姑娘身边跟着的侍女,原来也不是寻常人。
隋离抿唇:“若我中蛊,她定然也中了。”
阿俏闻声,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的族人……怎能……怎能如此……
害隋离也就罢了。
怎能害了阿晶?
阿俏强自镇静道:“我的血曾用来喂养无数蛊毒,那些蛊若诞下后代,也一样会对我的血有反应。请道君坐下,莫要运气血……”
伏羲宗众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对隋离下手,便等同于损毁伏羲宗的根基。
这等手段,如何叫他们不愤怒,不厌憎?
羿升道尊不多时都亲自赶来,立在一旁看阿俏引蛊。
阿俏压力虽大,但往日再胆小,此时也艰难地顶住了。
她割破手腕,流血入碗。
旁人见状,不由皱眉:“此法……恐像是什么邪术。”
玄极洲上没有蛊毒之说,他们自然也不曾见过。
只觉得这东西瞧着邪得很。
“我倒是听过蛊的神奇之处,说是有的蛊还能医死人、肉白骨……”四长老道。
旁人忍不住腹诽,那听着不是更邪性了吗?不必修炼,只用一蛊?那蛊是虫子吧?实在怪异。
只是羿升道尊亲自坐镇,都未曾说半句不好,他们自然更不能说什么。
然而不知过去了多久。
隋离割开口子的手,都快愈合了,也不见有蛊虫出来。
阿俏愣愣道:“是……白头蛊。怎么会?”
“这是何意?”旁人忙问。
阿俏喃喃道:“白头蛊乃是对蛊,有一雌一雄分在二人体内。雄蛊随雌蛊动。雌蛊未动,雄蛊又怎么能引得出来呢?”
阿俏有些不敢看隋离的脸色,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道君,我不知此事怎会这般……我与阿晶,绝无谋害道君之意……”
白头蛊太特殊了。
隋离中蛊,旁人只会想到,是她协助乌晶晶,为叫隋离对乌晶晶死心塌地,才下了这样的蛊。
早知是这个蛊,她又何必开口?
若是他们冤枉了阿晶可怎么是好?
阿俏的后背登时被汗水湿透了。
“宁胤身上那个白头蛊?”隋离蓦地出声,语气冷静。
众人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