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半步,我家二丫到底是没有给你开枝散叶,就算你的大老婆吧,你把首饰分一半给她陪葬,我们陶家就不再为难你现在的媳妇。不然的话,我们就请陶家的族长过来说话,按照规矩,小老婆是要给大老婆端茶倒水的,我家二丫没了,倒水就不必了,还是让你的小老婆过来给我家二丫磕几个头吧。”
周中擎由着她大放厥词,听完了质问道:“是吗?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你既然答应让二丫葬过来,你就是认可她的,你怎么可以不答应!这是规矩,人活在世上,就要守规矩!”王婶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扑上来扒走安六合身上的东西。
周中擎不再理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公社书记:“刘书记,您觉得这王婶说的有道理吗?”
“这不应该,咱们是新中国,没有什么大老婆小老婆的说法,没过门就是没过门。当初你们闹人家,找我主持公道,我可以让你们立了字据的,你们也答应了,只要把二丫葬过来,就绝不再骚扰周中擎的生活,你们不能出尔反尔,这是不道德的。”刘书记说着,掏了掏裤兜。
王婶早就让银荷把那字据烧了,她有恃无恐:“什么字据,我怎么不知道?”
不想,刘书记还真掏出来一份:“你叫银荷勾引我儿子,趁机偷走了字据,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家那小子早就告诉我了,所以我准备了一份假的。你家银荷不识字,当然不知道自己烧的是赝品。真正的字据在这里,王嫂,这上面可是有你们一大家子的手指印儿,咱们还找了两家的族长做了见证,你该不会还想抵赖吧?”
王婶一听,急得赶紧质问银荷。
银荷也懵了,她确实亲手烧了那字据啊,难不成真的是假的?
看刘书记那样子,只怕自己真的被骗了。
银荷一时又羞又恼,想扑到刘书记身上,把那字据抢过来吞下去算完。
就在她跟个蛮牛一样冲过来准备跟刘书记撕扯的时候,不想英招拦了上去,直接跟她头碰头,嘭的一声,一大一小双双倒地。
把银荷直接撞晕了。
王婶一看,立马哭天抢地,安六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着前面乱糟糟的,走过去摸了把王婶的胳膊:“婶子,你这么闲,不如去把村里的牛粪都捡回来吧,堆到村口的晒谷场上,晒晒还能当柴烧,多好。”
王婶一愣,随即停止了哭泣,温顺地点头,捡牛粪去了。
刘书记终于耳根清净了,他趁机拿出组织上的证明文件,扬声道:“大家看好了,这是上头发来的证明文件,周中擎家的四件首饰,是他外祖母孙爱华女士捐赠家资支援抗战后仅存的遗物,是留给周中擎结婚的贺礼,任何人不准再打这四样首饰的主意,违者按侵吞公民财产论处。”
刘书记说罢,把这份证明文件的誊抄版本张贴在了周中擎家院子门口,又把这些闹事的劝说着,走的走,散的散。
最终只有周中擎的舅舅姨妈等人留在了门口,还在那不甘心,久久不肯离去。
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安六合身上,众人商议一番,还是由大舅出面,要找周中擎要个说法。
她对他的维护(一更)
周中擎的大舅叫温维新, 已经六十多岁了,孙子都成年了。
看起来特别随和的一个老年人,可说话的时候, 并不怎么客气。
他走到周中擎面前, 打量着身侧安静不说话的女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周中擎挡在安六合身前, 不带感情地回道:“跟你没关系。”
“你这孩子,当初你去借粮,我又不在家, 你总不能隔了这么多年还嫉恨大舅吧?再说了,你大舅妈都走了十几年了, 你从来没有去祭拜过, 我可没跟你挑过理。”温维新口吻和气, 可说的却都是周中擎的错处。
周中擎平静地回道:“你儿子亲口说的, 周家的孩子是死是活跟你们温家没关系, 以后就算要饭要到门上, 也不会施舍我们爷孙俩一口。怎么,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 想一笔购销?”
“你大表哥那时候不懂事,都是些陈年旧事, 你总抓着不放,有意思吗?”温维新叹了口气,劝道,“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不在家的时候, 我总叫你大表哥来给你妈烧香祭拜, 还不够补偿亏欠你的那点粮食?你也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学那些女人家,竟摆些小家子气的派头,你这样走不远的。”
“呵,你这些说教的话,还是回去说给你儿孙听吧,我们周家的后人,轮不到外人来教训。”周中擎摆摆手,把英招喊了过来。
这小子刚刚跟银荷撞头,银荷晕了,他却活蹦乱跳的。
怕是练了铁头功。
实在是叫人咋舌。
这会儿让这他来赶客,正好。
他叮嘱道:“英招,把这些陌生人送出去,你是小孩子,懂事点,别跟大人推推搡搡的,不过真要是大人欺负你,你也别客气。”
“好嘞爸。”英招说着,开始往外面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