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谁都这样吗?
周围数双眼睛直盯着眼前这一幕, 叫宋知渺实难镇定。
思及两人今日相约的缘由,他们正是在做戏,可就算是做戏, 如此举动也实在太过了些。
宋知渺僵直着背脊离开他的胸膛, 在江妄臂膀松懈的同时,极力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仍是被男子独有的气息充斥着周围, 她涨红了脸, 碍于旁人在场只得压低声音斥道:“江妄,男女之间需得循序渐进, 如此太过失礼了。”
遥想她与陈堰之前的接触,好几月过去甚是连手都没碰过,江妄与她做戏这才第二日,几乎是都要亲密无间了,这传出去谁信啊,她可是正经姑娘啊。
江妄松开桎梏转而拉起缰绳固定好了两人的身位,不似宋知渺的慌乱,反倒是冷静解释道:“你动作不灵活,靠自己定是上不来, 我只是帮你一把。”
宋知渺简直不敢相信江妄如此唐突了她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竟还嫌弃她动作不灵活。
但她此言也并非说的这个,而是她正与江妄同跨在一匹马上:“你、你放我下去, 你我怎可同乘一匹马,太不成体统了。”
江妄蹙眉, 已是有些不耐, 但仍是继续解释:“边北之地大多以骑马代步, 有交集的男女同乘一匹马再正常不过了, 后头皆是瞧着你我今日举动的眼线,我在边北多年,若是避讳与你同乘,传回宫中这戏就破了。”
宋知渺身子一僵,自是没想到这一层,但江妄这般一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左右都得把这戏演完。
但她自是未曾领略过边北之地的肆意豪放,如此与男子同乘在一匹马上,还是没法淡然自若。
宋知渺咬了咬牙,有些恼羞成怒道:“谁说你不近女色的,瞧你这熟练的模样,莫不是时常都与女子同乘一匹马?”
江妄垂眸瞥了眼脸颊通红一片的小姑娘,淡声道:“没有,你是头一个。”
就着江妄低沉蛊人的嗓音,这般话语好似男子对女子袒露心意时的动人话语一般。
可再瞧江妄那一脸好似在嫌弃她大惊小怪的淡漠模样,只叫宋知渺更叫恼怒了几分,鼓着腮帮子就忍不住回怼他:“就你这般动不动便对女子动手动脚的,我怎可能是头一个。”
她管这叫动手动脚?
江妄微抬了手拉开与她的距离,再次向她正色道:“并非想对你动手动脚,是你手脚不灵活,不帮你一把,你是上不来的。”
宋知渺气得快冒泡了,就江妄这样的男子,究竟会有哪个倒了大霉的女儿家能受得了他,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江妄也对自己略微反常的举动感到奇怪,实则他的确鲜少接触女子,更没有戏弄女子的兴趣。
但此时叫他气恼了的宋知渺通红着脸,紧皱着眉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眸好似要喷火了一般的模样,甚是灵动,叫他忍不住落定了视线。
宋知渺在熟悉之人面前向来是不落下风的,在家中时,气焰嚣张的宋今晏也从来都没能在她口头讨得便宜,三两句不对只要她撇嘴皱眉,一副就此要撒泼的模样,宋今晏就会无可奈何低头。
但这江妄!已是几次三番叫她羞恼交加到几乎要跳脚了,此时更是恨不得能将他从马背上踢下去。
可宋知渺连自己的身子都难以控制,更是被江妄噎得都不知要如何回击,委屈得眼眶都要发酸了。
他真是,太讨厌了!
眼看要将小姑娘给逼急了,江妄这才微敛了神色,不知为何,心情却有些轻松,微动了缰绳缓和了语气低声问:“出发吗?还是你想走路?”
宋知渺气急瞪他:“走什么路!你莫不是想累死我!”
差太多了,当真差太多了。
若说起初与陈堰的相约令她觉得犹如设定好的话本子兴致缺缺,那与江妄的相约就是毫无章法完全无法预料的令人恼怒。
但气归气,宋知渺却又觉得,如此好似相当真实,真实得都不像是在做戏。
正胡思乱想着,江妄忽的抖动了缰绳:“那便出发了。”
“啊!等等!花凝他们……”突然动起的马步颠得马背上一阵晃悠,宋知渺压根没有清晰的骑马经历,如此高度颠簸起来,叫她刚要出声的话语瞬间变了调。
混杂着耳边拂过的风声,江妄缓声回答她:“他们会自行走来的,不快些就赶不上戏曲开场了。”
宋知渺僵直了一瞬才算是逐渐适应了骑马的感觉,缓和下来只得应声道:“好吧,那别耽误了时辰。”
显然宋知渺以为这便是骑马的速度了,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不至于与身后的江妄相贴,姿势也相对比较舒坦,抓紧了马鞍的前端,便打算好生感受一番骑马的感觉。
她想,若是没江妄在身后操控马儿,她独一人兴许还是不敢骑在这般高的马背上驰骋的,这倒是难得的机会。
可还不待她感受片刻,江妄闻声应她:“那便坐稳了。”
“什么坐稳,我坐稳了……呀!啊!”